“我不在了,还有你。”
“我会在走之前,为她铺好路。”
叶宝瑜抬起眼。
她亦两鬓斑白,身着紫袍,腰佩鱼袋。
她如今在政事堂,位列七位宰相之一。
她无奈叹气:“我近来身体也不大好了,算了,争取多活几年。”
叶福桃一天天长大。与之对应的,是叶碎金的老去。
立储的呼声越来越响,叶碎金六十五岁这年,感到身体里生命力流失,知道再不能拖了,立了叶福桃之父为太子,叶福桃为太子太女。
既在她和叶福桃之间,注定了还有一个太子,叶碎金也不能只教叶福桃一个人。太子也被她带在身边。
当她疲乏时,便让太子和太子太女一起帮她看奏折。
好在,太子也不是蠢的,还是过了合格线的。
广郡公夫人一路跟着水涨船高,变成郡王妃,又变成亲王妃,如今,她是太子妃了。
她的娘家跟着鸡犬升天,以后就是国丈、国舅。
家里嫂嫂、弟妹们无不羡慕恭维她,说她真会生女儿,生出叶福桃这样的女儿来。
叶福桃很少回家,母女俩见面也没什么话说。
当母亲的常觉得这个女儿越来越不像自己,倒是越来越像那位皇帝陛下了。
怎么喜欢得起来。
叶福桃得太姑祖母叶碎金的偏爱,继承人的身份加持,也无需去讨好任何人。包括她亲生的母亲。
母亲不爱她,她也只是一哂。
面对娘家人的恭维称赞,太子妃只微微一笑,抚平裙子上的褶,漫不经心地道:“先替她兄弟坐着吧,以后再说。到底是个丫头片子。”
“以后”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能明白。
陛下虽然威重,到底年高了。
这两年,她最后的两个亲王兄弟也先后去世了。
差不多,快轮到……了吧。
到时候,谁还能管得住新皇帝新皇后。
娘家人互相递着眉眼,各有心思。
这话,当然传进了叶碎金的耳朵里。
叶福桃眉眼低垂。
叶碎金道:“别担心,我替你解决。”
她正龙体违和,原就不豫。太子妃这样的话传到她耳朵里,以她几十年杀伐独断的性子,怎么会无动于衷。
况到了她这个年纪,说真的,没太多时间了,已经什么都不怕。
敢把天掀翻。
何况只是几个孩子,叶家孩子百余,不差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