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
盛景的嘴角玩味地勾了勾,低下头去继续答题。
显然陈涛也看到了吴玉梅装病出考场。
等考完试出来,她就忍不住暴了粗口:“我靠,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竟然用装病来逃避考试。盛景,咱们要不要去举报她?”
盛景摇头:“不用,生病没参加考试的,学校会另外出题,重新组织一次考试。她越这样就越被怀疑。学校不会轻易放过的。”
陈涛一听兴奋了:“你把对她的怀疑跟魏老师说了?”
盛景点头,又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跟任何人说。”
“我知道我知道。”陈涛一扫刚才的郁闷,顿觉神清气爽了。
结果都没等到重新对吴玉梅组织考试,第二天吴玉梅还以生病为由没参加考试时,学校就派了两位女老师带她到医院检查,结果自然是没病。
学校马上报了公安,公安派人将吴玉梅带走,并对她进行了审讯。
吴玉梅再如何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看到公安时精神就已快崩溃了。到了公安局一审讯,她就老老实实交待了罪行。
不过盛景忙着考试,没时间管这个。只知道吴玉梅以生病为由请了假,不在学校了。魏华特意让人告诉了盛景和林卫红,让她们不要担心,安心考试。
等所有的科目都考试,盛景走出教室,就看到魏华朝她招手。
“魏老师。”她赶紧跑过去,心里猜测着有可能是吴玉梅的事有了结果。
“走,去我办公室谈。”魏华看看站在原地的陈涛,又道,“陈涛先回去吧。”
盛景跟陈涛挥了一下手,跟着魏华去了他的办公室。
魏华坐下后习惯性掏了根烟,点燃,这才道:“吴玉梅在被查出装病后,就被带到了公安局。”
“她老实交待,她确实是顶替了一个叫吴玉梅的知青的名额来上的大学。她自己叫孙美娟,收买了当地干部改了名字,叫那干部帮她截了同宿舍一个叫吴玉梅的女知青的录取通知书。”
太过龌龊的事魏华不好说,但有些还是能说的:“孙美娟今年二十三岁,下乡六年。家里姐妹五个,她排老三,全家就她爸一个人挣钱,靠家里回城没指望。”
“而她是初中毕业,小学初中都没好好上,靠考大学回城也不现实。再加上嫉妒同宿舍的吴玉梅,就拿揭发检举来威胁那个干部。那干部迫于无奈替她做了手脚,让她冒名顶替吴玉梅来上了大学。担心当地的知青发现端倪,她以回家看病的名义来的北城。”
说到这里,魏华很是感慨。
如果没有盛景,或许孙美娟真能靠作弊完成学业。乡下有那个干部替她遮掩,她做的事或许永远不会被发现。
四年后等她走上工作岗位,这件事就彻底湮没在红尘里了,就算是吴玉梅本人都不会知道她曾在第一年就考上了华清。
盛景的提议在魏华向上汇报的时候,就引起了校领导的高度重视。大家都觉得她提的建议不劳师动众,却行之有效,是甄别真假的最优方案。
而且冒名顶替的事情实在恶劣。如果被顶替者发现,闹了出来,教育部的领导脸上也没光,更给反对恢复高考的那一派人打脸的机会。
校长当即给教育部领导打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教育部召开了会议,紧接着各地高校都接到了当地教育局的指示,要求各校段考严格考试纪律,严查冒名顶替者。
如果在这次段考中能查出一些冒名顶替者,并且因为这些真相的揭露,下一次高考能更加严格,从而避免冒名顶替的事发生,盛景可谓是大功德一件。
“她这样会坐牢吧?那位吴玉梅同学,还能补录进咱学校里来上学吗?”盛景问道。
据她所知道的、后世揭露出来的冒名顶替事件,有些人就算知道自己被冒名顶替了,也没办法再去那个学校报道,只能等下一次重新参加高考。如果时间长了,就只能认命。
“会坐牢。”魏华点头肯定道,“另外我们学校发现不止孙美娟这一例,还有两例,也是冒名顶替的。”魏华道,“经学校领导研究决定,因为耽误的时间不长,这些同学入校学习也能跟上进度,所以会补发录取通知书,让这些同学入校学习。”
“太好了。”盛景本来心情不怎么好,听到这话终于高兴起来。
回到宿舍,刚一进门她就听到了周爱华的声音:“……段考都没参加,可见病得很严重。我昨天问了魏老师,魏老师叫我专心考试,说吴玉梅的事不用我操心,我当时也就没提。现在咱们都考完了,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一看吴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