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慈如梦初醒,猛地推开面前的人,一把扯开蒙眼的布条就要下床,声音颤抖:“将军来了?”
玉色的布条遭它主人藏于心上的姑娘无情丢弃,自半空中轻轻飘落在地衣上,再被那位姑娘碾压在脚底。
宁濯垂眸,乌密的睫毛在眼底的乌青上又覆了一弯阴影。
门被人一脚踹开,顾寂大步走进来,急声唤道:“阿慈!”
宋娴慈难受又委屈,对着顾寂哽咽着唤了声:“将军!”
顾寂心疼不已,过去抱住她,然后偏头看了眼沉默的宁濯,敛下心中的不豫:“多谢殿下助我找到夫人。来时殿下的近卫已告知我来龙去脉,接下来夫人交给我便是。”
把这样的娴慈,交给顾寂?
宁濯如坠冰窖,抬眸看了宋娴慈一眼,见她一双含媚的美目正盯着顾寂,嫩手也不安分地滑下顾寂的衣襟,被顾寂一把抓住。
顾寂红着脸催促:“夫人怕是撑不住了,殿下请先去别的雅间的小坐吧。”
宁濯手指轻颤,收回目光,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缓缓迈步出了门。
门外,宁濯的近卫知道接下来屋子里会发生些什么,当即告退离开。
只剩宁濯静站在房门口,自虐般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他听见顾寂轻声安慰宋娴慈。
他听见两人亲吻得难舍难分,然后倒在床榻之上。
他听见两人共赴巫山云雨,宋娴慈在一阵阵冲撞之中连声娇吟。
他听见顾寂喟叹出声后,又不满足地、轻车熟路地哄着宋娴慈再来一轮。
……
他的心上人,与顾寂,是恩爱夫妻。
即便是他先遇见娴慈,与她青梅竹马,将她捧在心上十余年,却仍是敌不过顾寂与她的结发之情。
夫妻敦伦,缠绵悱恻,自是理所应当的。
他的娴慈,那般娇美动人,不管是何人娶她作妻子,都会对她的身心皆爱到骨子里。今日的情状,想必在她成亲后那近半年的许多个日夜都出现过。
宁濯眼前发黑,几乎要站不住,强撑着稳步离开,骑马回了自己的住处,拿了一幅画卷出来,又回到此地,进了关押颜旭的柴房。
颜旭浑身是血,腿已被打残了,但见宁濯进来,还在无所顾忌地笑。
宁濯捏着画,面色泰然,任凭他怎么嘲讽,都岿然不动。
颜旭反而安静了下来,感叹道:“看来真是被刺激狠了。”
宁濯听罢忽然笑了,以往温润亲善的眼神在此刻变得幽深怖人,低沉道:“我得了一幅好画,正好拿来与你共赏。”
颜旭目光下移,晲着他手中的东西。
宁濯不慌不忙地把画卷展开,走过去,很体贴地将画卷伸到他面前,让他看清楚。
画中是一对夫妻,对坐于一片嫩黄的菊花之前,一个习琴,一个弹瑟。
郎才女貌,琴瑟和鸣。
宁濯不去看颜旭嗜血般的眼神,笑得温和,像是对着自己的亲兄弟说话:“此画如何?”
颜旭死死盯着画中女子。那个刁蛮骄矜的小公主将如瀑的乌发挽作温柔端庄的妇人髻,皓齿青蛾,唇若丹霞,正含羞带怯地看向她的夫君。
宁濯指着画上三公主身后的□□,温声道:“听闻驸马偏爱此花,三堂妹便亲手栽了满院□□,博夫君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