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男子装扮的少女又?从袖中掏出几块银子,挨个分?好,迎着所有人疑惑的目光,温声解释。
“这?是我家公子给各位的赔礼,也是谢礼。”
郭六等人局促不安地看着秦姝意,自?知无功不受禄,遂将银子往前推了推,轻声开口。
“小兄弟,这?,这?赔礼我们要不得?!至于谢礼,就更谈不上?了。”
“怎么要不得??在下还觉得?给少了。”一旁沉默着的裴景琛突然开口,郑重地补充,“只因接下来裴某要问的事,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
“公子要问什?么?”郭六先开口,喉咙不自?觉地一紧,垂在桌下的手紧攥成?拳。
虽说这?人方才信誓旦旦要替他讨还公道,可是若是他以此相要挟,让他去?做那些违背道义?、杀人越货的买卖,他亦不能答应。
裴景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又?扫过所有人的脸,眸光沉静,宛如蕴着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让你们背弃旧主,说些你们那位周老板贩盐的细节。”
静了片刻,众人脸上?都露出惊疑的神色,却依旧是郭六反应最快,主意也最坚定,他将那块银子径直推到?裴景琛面前。
“若是为这?事,公子大可不必用?钱买。”眼窝深深凹陷下去?的男人恨恨地开口,“只求公子不嫌我郭六是个粗人,扯东扯西?。”
“是!我们也不要。”领头的下了主意,其他人自?然跟从,纷纷将银子推回来。
银子被推成?了小堆,裴景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不说要也没说不要,将银子摊开,一块一块地径直摆在桌子上?。
“第一问,周老板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青年恍若不经?意地开口,挑了个最无伤大雅的问题。
矮胖的男人先答道:“老板叫周永,不是我们扬州本地人。至于本家,这?还真不清楚,他似乎是多年前家中遭了难,这?才逃到?扬州来的。”
“那他可有相熟的至交好友?”裴景琛拿着一块银子,郑重地交到?男人的手里,力道极大,不容拒绝。
“至交好友。。。。。。”男人皱眉想了一会,忽而想到?两个模糊的人影,低声道:“同他交好的有两个姑娘,但现在也得?是当?娘的人了。”
裴景琛下意识问道:“那人呢?”
男人支支吾吾,秦姝意瞄着他的神色,笃定地说道:“两个人都走了。”
眼见被人猜中,银子握在手中,还有点凉意,矮胖男人干脆也不再瞒,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正是。原本我们不应置喙这?些事,只因那两个都是女子,就算同周永相交甚好,对我们却从未出言刻薄。彼时周永还是个在码头上?扛货的壮工,这?两个姑娘时常在家里做些针线活,寻机卖出去?。”
秦姝意蹙眉,听出了这?话里的怪异之处,遂问道:“你们根本没见过这?两个姑娘么?”
矮胖的男人貌似为难地瞥了一眼身旁瘦猴一般的男子,捅了捅他的胳膊,轻声提醒,“四猴,你老娘家原来可是只和周永的院子一墙之隔。”
被称作四猴的男子同样面露为难,叹了一口气,“这?位小兄弟明鉴,我们两家虽然离得?近,却也稀奇的很,那家人分?明是三个,却只有周永一个男人出门采买。”
他的声音压低,彷佛是想起了什?么晦气事,“那两个姑娘足不出户,实在是像极了说书人嘴里那专吸人精魂的女鬼。”
裴景琛抽出一块银子,妥贴地递给四猴,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何况她们根本不是鬼,毕竟周永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四猴收下银子,点了点头,“从头说起,我也只遥遥见过其中的大姑娘一眼。”
“现在还记得?么?能不能画出来?”青年眼含期待地看着他,知己知彼自?然才能百战不殆,如今线索就在眼前,自?然是要牢牢把握在手中。
“难,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公子乍一问,只能记得?个大概身形。”四猴低头想了一会,摇了摇头,“纤细窈窕,是个美人,若是能再见上?一面,或许能认出来。”
裴景琛见他面上?神情不似作假,又?朝着剩下的人一笑。
“第二问,这?周永可有什?么常来常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