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手中的布袋,单独露出来的右眼中竟有痴迷之色,似是在回忆什么让他极其愉悦的场景。
早在十多年前,我就发现了此物,后命人不断地改进研制,才偶然得到了这么一些可以稳定爆炸的粉末。?()”
他陡然用透着狠色的右眼看向了谢不为,满是血污的唇角高高扬起。
“但你恐怕不知,当年,我就是靠着这其中不足十一的量,就炸死了舟山上所有不肯归顺于我的人。”
说着说着,他笑得愈发猖狂,“你猜猜,如果我现在就点燃我手中的粉末,你们还能逃的出去吗?”
慕清连意闻言眉头一皱,立刻驾马挡在了谢不为身前。
孙昌轻蔑一笑,“别挣扎了,就算你们现在转身就逃,也逃不出爆炸的范围,只能与我——”
“同归于尽!”
他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抬了抬眉,又捏了捏手中的布袋,“但是嘛,我还不想与你们同归于尽,只要你们现在原地不动,让我顺利回舟山,我便也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谢不为目色幽深,即使听到了孙昌的威胁,也只是端坐马上,居高看着孙昌。
面上未有任何惧怕之感,甚至是有不屑轻慢的态度。
孙昌的笑瞬间凝滞在了脸上,神情愈发癫狂,握着布袋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你不信?!”
他语顿,再开口,言语更是狠厉,完好的右眼之中竟也有血色溢出,“是,你不信,当年他们也不信。”
“可那又如何?当年舟山之上,两千多人,不都死在了这一弹指的粉末之下?”
他颤抖着掏出了腰间的火折,“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陈郡谢氏的六公子,是当今谢太傅的亲子侄”
他于慌乱间瞥见了谢不为还是不为所动的神情,面容便有一僵,忍不住晃动手中的火折。
“你是该有大好的前途,何必与我死在这小小鄮县?”
他又回首望了望已被府兵们制服的海盗,突然崩溃大喊道:“我也是被逼的!当年我的叔父与你叔父一般,兢兢业业为朝廷做事,没有任何不臣之心”
“可,如今的皇帝登基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就让建安王杀了我叔父,还要将我琅琊孙氏一族都赶尽杀绝!”
“我也只是想活下去啊!”
他单手抛下了火折上的盖子,将布袋与冒着点点火星的火折一同高举。
“你要是再逼我,我就与你一起死在这里!”
慕清连意皆有一骇,是想带着谢不为立刻撤退。
可谢不为仍是没有任何动作,只在孙昌话尽之后,才淡淡开口,“是,你逃出临阳是被逼的,但就如你所说,你杀了舟山上两千多人,也是被逼的吗?”
他呼吸一顿,终有咬牙切齿之意。
“只是想活下去,就要杀了舟山上两千多人,就要残害奴役许村两三百无辜百姓,就要和琅琊王氏勾结,不惜害了整个鄮县,也要夺城吗?”
孙昌一怔,但很快,仰首狂笑起来。
“好好好,看来你当真是不想活了,那么——”
他将手中的火折倾下,火星当即散出,飞舞在半空中,眼看就要触及布袋。
“就和我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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