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在掠过孟聿秋看着谢不为的眼神时略有一惊,下意识又回眼看了一眼谢不为,红唇微动,但终究没有表示什么。
只牵着谢不为缓缓走近了孟聿秋,对着孟聿秋欠了欠身,“拜见孟相。”
孟聿秋连忙对着谢令仪虚虚一扶,“王夫人多礼。”
谢令仪直身淡淡一笑,再对着诸葛登颔首道:“阿登哥哥也来了。”
但诸葛登像是完全处在状况外,仍是仰首四顾山阴城外之景。
在谢令仪这声时,目光甚至是停留在了山阴城墙的石匾上,低声喃喃道:“好字。”
谢令仪也自
是知晓诸葛登的脾性,故也没有计较什么,复看向了谢不为,“与我一道吗?”
谢不为下意识瞄了孟聿秋一眼,见孟聿秋双眸含笑,才对谢令仪道:
“自是要与阿姊共乘一车。”
谢令仪自然没有错过谢不为和孟聿秋之间的眉来眼去,柳眉又有一动,但也只是对着孟聿秋再欠了欠身,便领着谢不为上了犊车。
会稽郡府离城门并不远,乘车不过两刻时候便到了郡府。
郡府门前也已有许多侍从等候相迎,但谢不为下车之后还是略觉异样,仔细分辨了一会儿,便皱着眉头对谢令仪道:
“王叔安呢?怎么不在这里?”
不说他与孟聿秋是受皇命前往鄮县平叛,或是他与王衡之间的姻亲关系。
只说孟聿秋国之右相的身份,王衡身为会稽内史便该亲自在郡府门前相迎。
谢令仪闻言稍有一叹,再微微摆首,“鹮郎,他并非有意怠慢,不过为人如此罢了。”
言语间已是不掩对王衡的失望。
谢不为心中陡生了怒火,他知晓,这并非是有意或无意怠慢之事。
而是王衡身为会稽内史已是严重渎职不说,甚至还对朝廷遣军将至辖内平叛都无甚关心,便已算是目无皇命。
也许是孟聿秋和谢令仪皆在给了他十足的底气,他在与孟聿秋相顾一眼后,便对着郡府管事打扮的人沉声道:
“带孟相和我去见王内史。”
郡府管事显然没料到谢不为竟会当场发难,求助似地看了谢令仪一眼。
见谢令仪只是敛眸不理,犹豫了几番,还是对着谢不为和孟聿秋躬身道:“那便请孟相与谢将军随我来吧。”
谢不为是知晓王衡一心钻研鬼神之道的,便原以为他会在王衡的院中看到或听到许多神神鬼鬼的东西。
但不想,才至王衡院前,最先听到的竟是众多女子的嬉笑之声。
谢不为意识到了什么,忙看向了谢令仪,“阿姊,王叔安他?”
谢令仪缓缓叹了一声,眼眸之中光彩稍暗,却也毫不意外,“鹮郎,里头甚是污秽,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若说谢不为方才只是对王衡有公事上的不满,那么现下便是公私皆有,心中怒火也燃得更甚。
他看着院中方向冷笑道:“阿姊,你就在这里等我。”
说罢,便不等谢令仪和孟聿秋反应,回身拿走了随行军士的剑,大步踏入院中,奔向了主屋。
又不顾急忙追上来的管事的阻拦,一脚踹开了房门。
浓浓的脂粉气、酒气便迎面扑来。
谢不为定睛一看,屋内昏暗暧昧,层层纱幔后有着仅着纱衣的女子正围着一个衣衫袒露的男子,场面十分淫靡。
谢不为见之怒火欲出,当即“铿锵”拔剑,划破了眼前层层纱幔,疾步走向了主位。
在那些女子惊慌四散而逃的尖叫声中,用剑对准了已是瘫在了锦席上的王衡,眼眸中寒光一现。
“我今日便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