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一石二鸟,也可以绝后患,只要将宋知渺彻底变成他的人,江妄便再无留在京都的理由了,更甚往后也不会再出现变故。
却没曾想,他打点好了一切,甚至动用了太子的力量,等他将要赶去对宋知渺故作“英雄救美”之时,江妄竟已是拿下了他手底下的人。
如若他和太子之间的勾当一经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敢久留,迅速折返回了府上,但一晚上却是心神难安,压根不敢想象这一夜过去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甚至还有可能让太子迁怒于他。
陈堰满眼猩红,紧咬着牙,气息不稳,情绪已然在失控的边缘:“不能让江妄留在京都,去,让边北那边再将动静搞大些,绝不能让他坏了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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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宁千暮得到消息后惊讶万分地冲到宋府来时,正是中秋节前夕,而宋知渺刚收到了一封晋越王府送来的信。
宋知渺怔愣地站在屋中,看着手上的信封,一时间竟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对,她在梦里见过。
梦中,她在屋中收到了江妄离别时留给她的信,信上短短几句话,叫她红了眼眶落了泪,最终也仍是没能当面同他说上一声再见,而后一切的事情便朝着她所恐惧害怕的方向发展了去。
怎么会,怎么可能。
为何事情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和江妄不是已经达成了协议吗,江妄不是答应了她,还登门造访万分郑重地向她爹娘说了成婚之事吗。
宋知渺微颤着指尖打开信封,只见白纸黑字,苍劲有力。
抱歉,事出突然,不得不离开,你我约定之事仍是作数,待我归来,便迎你过门。
没有过多的解释,冰冷的字迹甚至完全无法读出他的情绪变化,可与梦中之事不同的是江妄提及了归来之事,他会归来,他向她做出了承诺。
可仍有凉意不断从背脊攀升而上,逐渐蔓延向全身。
不,江妄不会归来,即使眼下的一切因为她的刻意为之在一点一点偏移梦中的轨迹,但事情仍是走到了这一步,就好似她仍是如梦中一般遭人下。药陷害了一般。
她在奋力反抗,却难敌命运转动的齿轮。
兴许之后江妄就会如梦中那般被某些事牵绊住,从而令毫不知情的她被蒙在鼓里生出误会,她会渐渐对江妄失望,会没办法挡住陈堰的计谋。
最终,她是否还是难逃敌手,被迫嫁给了陈堰。
那被殴打的伤痕,那犹如索命般掐住喉头的手掌,宋知渺脸色越发惨白,几乎不敢想象自己当真遭遇那些境遇。
此时,她极力隐忍着,却仍如梦中一样逐渐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好似下一瞬便会失了控制骤然落下。
一切都那么相似。
她究竟还要怎么做才能不叫那些事情应验。
宁千暮便是在这时入了屋中,她正欲出声唤她,便瞧见了宋知渺红着眼眶一副惶恐惊吓的模样,叫她也吓了一跳,忙跑上前:“妙妙,你这是怎么了?”
隐忍的弦在这一声焦急的关怀中瞬间绷断,宋知渺泪珠大颗大颗的掉,拉住宁千暮的手已是止不住哭腔:“千暮,我该怎么办啊?”
“别哭别哭,到底怎么回事?”宁千暮全然摸不着头脑,也只能连忙拍着宋知渺的后背,想叫她稍微平稳下情绪能够将事情说清楚。
待到她垂头之时,正好便瞧见了被宋知渺攥在手心扯出一片褶皱的信纸,信纸上字迹清晰,一眼便叫她看了去:“这是……晋越王写给你的?”
宋知渺在惊慌的情绪达到顶峰后,又逐渐降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哭得实在太凶狠了,这才止住了些许,紧抿着唇吸了吸鼻子,而后点头应下了。
她的确是被方才涌上心头的那股可怖的想象所吓坏了,眼眶红得像小兔子,面颊湿润狼狈,看在宁千暮眼里俨然是一副被负心汉抛弃辜负的可怜模样。
宁千暮当即便皱起了眉头,怒气冲冲呵斥道:“他怎么这样!能有什么急事叫他连个当面道别的时间都腾不出来!更何况他既是有急事又为何要提出成婚之事!”
宁千暮被怒火冲昏了头,江妄这般做法换了谁也是全然无法理解的,前两日还一本正经说着要成婚,待到今日就仅留有一封书信不辞而别,更莫说这信中冷淡至极言简意赅,哪像是能安抚女子的话语,完全就是火上浇油,不负责任,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