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门前忽的传来一道脚步声,花凝闻声侧头看去,便见宁千暮一袭浅淡青衣走了进来。
“小姐,宁姑娘来了!”花凝惊呼出声,欣喜地朝宋知渺通报。
宋知渺却是缓缓回神,转头瞧见宁千暮进了屋,并未如往常一般扑上去,反倒淡声道:“千暮啊,你今日怎得闲来了。”
“这不听说有个小丫头将自己关在屋中整整三日,特来瞧瞧究竟是何时扰了我们大小姐心烦,连门也不出了。”
宋知渺脸上一热,虽是提不起兴致,但叫宁千暮这般揶揄也仍是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含糊不清道:“哪有这么夸张,我只是懒得动弹罢了。”
宁千暮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那你今日可得舍命陪女子了。”
“你要干什么?”
“不是快要中秋节了,届时宫中设宴,我爹也在邀请名单中,我自得一同前去,可入秋后我还未来得及制新衣,今日你便陪我前去布坊瞧瞧新到的料子。”
宋知渺简直对宁千暮毫不掩饰的意图感到震惊,她哪是会乐得参加宫宴之人,就连上回江妄回京时的宴席,她摆摆手便不去了,哪还能有她非去不可的宴席。
但宁千暮既是打定主意来将宋知渺带出门,自也没打算空手而归,宋知渺向来没法拗过她,最终还是被宁千暮拉扯着上了外出的马车。
即使出了门,宋知渺也仍是兴趣缺缺,更甚因着此番出门的缘由,就更昭示着中秋节将至,心底那股本被她极力压抑着的失落感又再次涌上了心头。
虽是瞧出宋知渺的心不在焉,但宁千暮还是耐着性子,一路上人多眼杂,也并未过问她太多。
直到临近黄昏时分,终是软磨硬泡将宋知渺带到了凝心楼,两人一人一壶酒,一副今日定要她说个清楚的架势。
宋知渺怔愣地看着被宁千暮斟满的酒杯,再一抬眼,便对上了宁千暮一脸审视的目光。
“说吧,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晋越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
陈堰低估了江妄的实力,更低估了他对于这件事的执着。
他已是极为繁杂的隐秘了过往的踪迹,按理说不当被查到如此地步,可还是叫江妄查到了端倪。
如此情况于他而言甚是危机,若是东窗事发,只怕便不是身败名裂这么简单了。
可他已是走到了这一步,事到如今哪还有退路,如今正是关键时候,出不得半点差错。
那边已经在助他给江妄施加压力了,江妄既是如此在意此事,只要那边在边北弄出些大动静来,江妄很快就会左右难顾,最终选择更为重要的边北要事,从而迅速离开京都,他也能得以喘息一瞬。
可他收到边北密信已是多时,想来江妄也定是已经得到了消息,但却迟迟未有要离开的动静,仅是派了一小队人马快马加鞭赶回边北,自己却仍留在京都。
眼看中秋节将至,这可是一大重要时节,若江妄中秋节之时都还未离开京都,只怕会坏了大计。
但陈堰却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会令江妄停滞脚步的原因,近几日愁得阴云密布。
踏入凝心楼时,他并未注意到停在一旁似是熟悉的马车,却在上楼后,透过楼梯间的窗户再次瞥见了马车的一角。
那不是宋家的马车吗,这个时候了,难不成宋知渺也在凝心楼?
自上次明德坊比试一事后,他几乎算是彻底打消了对宋知渺的念想,至少是在最近彻底打消了。
他已无闲暇的心思再在这个难搞的女人身上下功夫了。
宋知渺和江妄正在相交接触,他虽是气恼不甘,但他却是不会傻到为了一个女人再去继续挑衅江妄,做到此时这种地步已是够了,再多,只怕就更加引起江妄的注意,与他牵扯过多,怎么都是百害而无利的。
但陈堰并非是就此放弃了。
江妄早晚是要离去之人,两人不管再怎么相交接触,待到江妄一走,两人这关系就得断,到时候他解决完了其余的问题,再来想办法拿下宋知渺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