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贤,别听他的,你应该能看出他是一个特别武断、特别自负的医生,名过其实,不能相信他的话。谁说治不了的,一定能治好!”
“……”
“仁贤,仁贤,你好好的,还有机会。”
秦子衿搂住他的肩膀,一声一声的哄着,竭尽全力的安慰他、鼓励他。
说了很多很多,
他依旧不言不语,像陷入了空洞的绝望世界……
好半天,
他回过神来,一下扯掉了手背上的针。
血流从冷白肤色的手背蜿蜒,一直往下流,滴落到被褥上,绽开刺目的花。
金仁贤不发火了,长久长久的沉默。
仿佛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梦魇,孤独自己,困入其中,埋骨绝望。
哈森医生的事,秦子衿跟公公婆婆说了。
唉……
叹口气,公公婆婆也没说什么。
因为是事实,金仁贤迟早也要接受,能瞒一辈子吗?
发火的力气都没有,金夫人颓废至极,无力至极,让车表哥把哈森医生打发回镁国了。
金先生的脸色不好,老毛病犯了,不停的咳嗽,还控制不住的想抽烟,一个接一根的抽。
终于,摁灭了烟蒂。
他是一家之主,大风大浪,必须接受的事实,他先接受吧!
郑重沉重的说:“知道了也好,瞒不住啊!光靠劝没有用,得让他自己缓过来。霍金患病几十年,成就卓著,也活到76岁……”
父亲深吸口气,仍有些哽咽:“命运如此,咱们都得接受!不许哭哭啼啼的,振作起来!”
……
出院了,回家了。
出院,对于病人来说有两个结果:
病愈治好了,皆大欢喜。
无药可医,放弃治疗了,那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呢?
卧室的装修,发生改变。
双人床抬出去扔了,他现在需要住那种可以摇起来,半身坐起来的机械床。
床边有辅助杆,棚顶有吊环,都是为了帮助他坐起来。
卫生间和浴室也有改变,坐便、淋浴器、洗手池、洗漱架……
有的装扶手、有的装绑带、高度降低到一米以下,因为他坐在轮椅上,永远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