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将率三十万大军攻城,幽州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若是陆庭筠在这个时候领兵攻打幽州。定王被首尾夹击,便会必败无疑。
他进攻京城一事上,姜怀瑾和定王有了分歧。他选择带着旧部回到幽州。守住幽州城。
崔莺拿出一枚白玉扳子,放在桌案上,“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为何表哥贴身佩戴的玉扳子为何会到了沈柔的手上,其实远在从临安到进京的途中,沈柔便已经在暗中帮了你对吗?否则表哥伤得那般重,根本就无法走出那间牢房的,而这只玉扳子其实是表哥交给沈柔的吧?”
“正是,我与她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那时我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我想出去,而她也愿意帮我。”
“即便表哥也知晓她会拿着这枚玉扳子来找我,会以表哥的安危来要挟我。”
“是啊,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要活下去,要一雪前耻,要将被陆庭筠夺去的一切都抢回来。我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提起自己被当成囚犯押回京城,那一路上受了多少冷眼和嘲笑,他眼中的戾气再也压抑不住,一掌拍向桌案,气得握紧了拳头,手臂之上,青筋凸起。
只因沈柔手里有这枚玉扳子,她才对沈柔的话深信不疑,认为是陆庭筠对姜怀瑾用刑,是陆庭筠杀了他。
“不仅如此,牢房中的那场大火,也是我放的。可惜蔡九卿却不是个草包,及时让手底的人去救火,我真想一把火点了他那刑部大牢。”
崔莺蹙紧了眉头,牢房里关押着上百名犯人,还有狱卒和守卫,听说事发当晚隔壁牢房的几个犯人受伤严重,险些被大火烧死,眼前的姜怀瑾已经不是那个满腔热血,胸怀天下,庇护百姓的大将军了,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好像变了一个人,眼前的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冷漠。
他已经没了悲悯之心,得知真相后,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原来这便是真相,沈柔先是仿制了陆庭筠的那把玉梳,离间她和陆庭筠,又在暗中策划了这一切,桩桩件件都指向陆庭筠,他百口莫辩。
“夜已深了,表哥,我想睡一会。”
她躺在马上,蜷缩着身子,泪水沿着脸颊往下流。
*
四日后,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在那座古旧肃冷的城池,崔莺揉了揉酸疼的脖颈,直了直身子,见到城门的正中央的顶上的幽州城三个字的牌匾,被那道阳光映照着,发出幽冷的光。
幽州比京城还要冷得多,尤其是早晨和夜晚,简直能呵气成冰。
当姜怀瑾抵达幽州时,定王府也得到了消息,魏嘉嘉一早便去了城门,亲自去接姜怀瑾进城。
她等了许久,却等到姜怀瑾搀扶着个女子走下马车,那女子身上还穿着姜怀瑾的黑色狐裘大氅。
当她并未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女子小巧的瓜子脸埋在领口的狐毛中,那双眼惊为天人,气质清冷,宛若笔绘的仙子。
就连她一个女子都觉得惊叹万分,何况是寻常男子。
姜怀瑾见到魏嘉嘉,脸色却是骤然一变,“你怎的来了!”
魏嘉嘉强压着心里的不安情绪,走到姜怀瑾的身侧,脸上堆着笑,半点不见恼意,“夫君穿得这样单薄,莫要着凉才是。”
她又从红玉手里接过为姜怀瑾准备的厚绒氅,正要为他披在身上,却被姜怀瑾一把夺过,“让我自己来吧,此处天冷,回府再说。”
魏嘉嘉低头垂眸,难掩眼里的失落暗淡的情绪。
姜怀瑾安排崔莺住在凌风阁,又安排几个武艺高强的手下守着院子,几个得力的丫鬟在她伺候着。
又命人将沈柔关进了柴房,命人严格看守。
他安排好了这一切后,便去了王府主院魏嘉嘉的房中。
魏嘉嘉却什么都不问,只是命人将自己亲手准备的饭菜端上桌。
“夫君一路辛苦劳累,定然顾不得吃上几顿好的,妾身新学了几道菜,请夫君尝尝看,看妾身的手艺精进了吗?”
她又站起身来要替姜怀瑾夹菜,温柔小意,关怀备至。
“我早就说过,我是武将,没有那么多规矩讲究,你也坐下一起吃吧。”他尝了口前面的红烧鹌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