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夜晚,她都会做噩梦,梦到荣王掐着她的脖子,撕开她的衣裙。
像禽兽一样,对她发泄。
她的情绪彻底地失去了控制,声音也变得歇斯底里,“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甚至连命都可以不在乎,我以为他为记得我的好,至少他应该记着对兄长的承诺。”
玉棋心疼地为沈柔擦干眼泪,替她将衣裳披上,“娘子身子弱,仔细着凉了,大人还是关心娘子的。娘子不能自暴自弃啊,”
沈柔的眼睛一亮,“你说的对,大人他是关心我的,他信任我,才会让我留在延明宫打理宫中事物,若是没有崔莺,他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她要赶紧振作起来。
“崔夫人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紫宸宫每晚都会传出了哭声,崔郦即将临盆,那位爱长女如命的崔夫人又怎会看着崔美人吃尽苦头却无动于衷呢。
“她进宫求见皇后,但皇后都以各种理由拒绝相见。”
沈柔冷冷一笑,“她那种脑子,果然是指望不上的,你去告诉她,下月皇后生辰,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奴婢这就出宫传信。”
那位姜夫人脑子不好,她不能将所有的筹码都押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我现在去刑部大牢一趟,姜怀瑾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去准备一辆马车,再出宫去弄一张假的通关文牒。”
陆庭筠一直不满崔莺为姜怀瑾求情,姜怀瑾便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她便让那根刺再扎得深些。
若是当陆庭筠得知自己心心念念要娶的女人,心中还念着旧情人,甚至因为姜怀瑾与他反目成仇,他们还能顺利成婚吗?
一条妙计已经涌上了心头。
“你说陆相和皇后之事,皇上可知晓?”
玉棋摇了摇头,“听说皇上性情暴戾,残忍嗜杀,奴婢猜想皇上应该是不知的。”
沈柔用剪刀剪去荷包之上的青色流苏,玉棋想要伸手去拦,沈柔却道:“我还是觉得这颜色配不上这荷包,想换个颜色的流苏。”
她一定要让陆庭筠知道谁才是真心爱着他的那个人,谁才配留在他的身边。
*
自从入冬之后,京城便越发冷了,连日大雪,地面积雪覆盖,厚厚地铺了一层,将巍峨庄严的皇城拢在一片银白的世界。
北风乱卷飞雪,风雪迷人眼。
今日是崔莺的生辰,她登上了交辉楼的顶楼,身上那一身大红色绣金蝶的繁复宫裙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领口缀着白色绒毛,比起刚入宫时,她褪去了少女圆润,下巴小巧微尖,已经初显长开后的绝色容颜,她微抿着唇瓣,立在高楼上,漫天白雪飞扬,气质清冷而绝美。
她的手箍在冰冷的栏杆上,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望着眼前皑皑银白,眼神比这漫天的飞雪还要冷。
靠近年关,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算上今日,这场雪已经整整下了三日了。
直到她见到雪地里的那抹颀长身影,紫衣玉带,身姿挺拔如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一条腿有疾,脚步也是一深一浅,他负手于身后,气度清贵如月华,迎着疾风,披霜踏雪而来。
“娘娘,陆大人来了。”玉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崔莺轻嗯了一声,她的眼睛却并未看陆庭筠,只是用余光轻扫,便知是他。
她的目光却看向了宫墙外,只有站在这里,她才像是摆脱了这高大的宫墙,嗅到一丝自由的滋味。
“母亲这几日倒是消停了。本宫知晓她是为了姐姐的事前来,崔郦落得如今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本宫不会救她,也不想再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