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衣息好似十?分讶异,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哂笑道:“母亲竟还?能有事来求我?儿?子可要洗耳恭听了。”
话里明晃晃的讥讽意味。
“我母家遭了劫,太子那儿?可否请你转圜一回??总要保你舅舅表哥表妹他们的性命才是。”刘氏没了法子,只能厚着脸皮如此对郑衣息说。
她已预想过?郑衣息会如何回?答,左不过?是嘲讽她一回?,亦或是将她辱骂一回?。
总之不可能会痛快地答应此事。
可出乎刘氏意料的是,郑衣息笑着盯了一会儿?刘氏,对她脸上浮现的祈求与哀切神色十?分满意。
“好。”
一声答话让刘氏猛地抬起了头,旋即撞进了郑衣息不怀好意的眸子里,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翘头案之后,毫不遮掩自己笼在?自己外。围的森然恶意。
“母亲不高兴吗?”郑衣息说话时笑意不达眼底,眸中露出的寒芒仿佛要把刘氏凿穿一般。
刘氏局促地攥着手里的帕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话,“不是不高兴。”
是不敢相信。
郑衣息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仿佛是在?作证着刘氏的疑惑,伪装的笑意淡去之后,郑衣息终于露出了他的爪牙。
只见他一眼不眨地盯着刘氏,说道:“只要母亲服下这药,我就会去东宫求太子对刘家网开一面。”
第69章复仇(上)
对于刘氏来说?,这笔买卖几?乎可以算是稳赚不赔。
仅仅只是让她服下?面前的药,兴许就能让刘家人得以保全性命,即便刘氏心中再多疑惑,此刻也只能呆呆地望向?郑衣息,眸中写满了无措。
郑衣息将刘氏的犹豫与害怕尽收眼底,而后便残忍地一笑道:“母亲若是不愿意,就罢了。”
他游刃有?余地收回了那一瓶装着药丸的瓷瓶,而后便似要离开书房一般从?扶手椅里起身,俨然不给刘氏有?任何犹豫的时间。
而刘氏也被?郑衣息的决绝所逼,立时便把那瓷瓶攥在了手心,说?出口的话语带着浓浓的颤栗,“你可会食言?”
她心里已然做了决断。纵使知晓郑衣息不安好心,可刘氏又能如何?她能在这内宅里搅动风云,却是不能在朝政上使出什么力来。
她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刘家败落,也不能瞧着自己父母双亲、兄弟姐妹们丢了性命,昔日的门生姻亲们因为东宫的缘故不肯施以援手,如今也只有?郑衣息这一条路了。
刘氏视死如归般地握住了那一只瓷瓶。
而郑衣息则只是轻轻一笑道:“母亲该明白,如今不是我求母亲服下?这药,而是母亲服下?药后求我救刘家。”
他立在了不败之地,只要刘氏有?求于他,他就能拿捏住刘氏的命脉。
漫长的沉默之后,刘氏也终于听出了郑衣息话里的冷然,在那一刹那间,她只觉得自己立在了万丈悬崖的末端,前方就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而郑衣息就是将她逼上悬崖的人。
刘氏的脑袋里的怔愣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她便忆起了出嫁前夕慈祥和蔼的父母双亲为她添妆的景象,那时的母亲鬓边微白,攥着她的皓腕说?道:“囡囡要一生平安喜乐。”
那是生她养她的爹爹和娘亲,为人子女者怎么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爹娘死去?
“我会把这药服下?。”刘氏讷然抬头,望向?郑衣息时正巧撞进他满是得意的眸子里。
而后,她便顶着郑衣息灼灼的目光,放那瓷瓶里的药丸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