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伟宁打发俩人去街上逛逛,想干嘛就去干嘛,盯梢这种事,一个人就够了。何况人多还容易引起怀疑。
俩人也爽快的答应了。
太阳照常升起,一轮红日将冬日的寒气,一丝丝的抽离大地。这片老宅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苏醒了。一个留着爆炸头的女人尖声高叫,引来众多路人远远观望。
“这又是怎么了?”一名不知情的路人发问。
“肯定又是保姆被责骂了。”
原来在一处摆早市的摊位上,爆炸头女人对着身边的年轻女人拳打脚踢,嘴里不断骂骂咧咧,没一句好听的话。年轻女人即使被骂被恶意毒打,也不敢反抗。
站在围观人群后的伟宁,突然来了一句,“打倒地主老财,打倒帝国资本主义。”一根萝卜嗖嗖的一声飞向爆炸头。做完这一下,瞬间移到一边。他也顺着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去,一个中年男子被看得莫名其妙。最后也忍不住喊,“打倒地主老财,打倒帝国资本主义。”
一群人莫名的被带动,不明真相的路人纷纷加入声讨。那名爆炸头妇女怎么也想不到,就是打骂了几句自家的保姆,就引得群情愤怒。她只好顶着铺天盖地的青菜和萝卜,像雨点一样,不要命的砸来,而飞快的跑进几米外的家。
这时候声讨的对象已经转移到了季家。
“万恶的季家,滚出寿安县。”
“季家人嚣张跋扈,草煎人命。还我女儿的命来。我可怜的女儿才十九岁,天杀的季恒玷污了我女儿,还生生逼她去死。老天爷你开开眼,落个雷来霹死我,我不忍独活。我女儿死了,我也死了。”
这波浪潮响震四方。让这片老宅的住户纷纷出来查看。尤其是季家相连的几家。他们的人一出来就开始赶人,脾气暴躁者更是直接抄起扁担和棍子,向人群冲去。那蔑视和讥讽的眼神,像看一些跳梁小丑一般。那转动的利器更是毫不犹豫的下了死手。顶在前面的路人,被敲了几根后,才反应过来。
“造反了。造反了。老季家的要杀人了。太嚣张了,围观也要杀人灭口。太歹毒了!”
“不要怕。一起顶回去。我们人多势众,一定要干死季家。最好赶他们出寿安县。他们就是强盗分子。”
一人挺身而出,引得更多的人一窝蜂涌而上,几个人通力合作就把人手中利器夺走,继而按在地上怒揍。一套动作下来,端的是行云流水不拖泥带水。那真是拳拳到肉,兴奋加愤怒。
“季瑞,你个王八蛋,你玷污了我妹妹的清白毁了她下半辈子,我跟你拼了,我砍死你。今天就踢爆你蛋蛋。让你家断子绝孙。”
“季昌,你个狗杂种,你霸占了我家工厂,我和你拼了。”
一声声讨伐,宛如菜市场般沸腾起来。好家伙,一瞬间这片老区乱作一团。整体来看,是群众碾压似的胖捧季家人。季家人看到如此疯狂的群众,早吓得滚进宅子里。至于被打趴下的倒霉蛋,屈着身子抱头直‘哎呦哎呦’的叫唤。
待公安赶到现场时,打人者已作鸟兽散。被打之人有五六人之多,均为年轻男子,均被打得鼻青脸肿。估计他老母来了,也未必能认得出是谁。
伟宁早就默默地远远的藏于民宅一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做了好事的他,悄悄地深藏功与名。这一仗效果不错,只是季康这只老狐狸始终没有露面。
等到太阳高升了,一栋属于季康居住的老宅的大门,终于有了动静。先行的是两个随从,其后才是正主。季述,现任寿安县县长。比县委书记更有实力,更有派头。彼时的县长季述,身材中等,却是略胖发福的中年男人。
只是当伟宁扫到肥胖季述身边的男子时,先是错愕了一下。这人不正是当初在尕棉山谷底,有过一面之缘的归坂正雄吗?他竟然来了宁省,还和季述有交集,这不得不让他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