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头看到他犹豫了一下才说,应该当中有隐情。
“长生哥,你来一下。”于奶奶看见老头领着俩曾孙从外边回来,就喊了一声。
铁老爷子过来就说,“粗活让阿祖就行了,怎么还上手了?”
于奶奶边揉面边说,“不能闲着,闲着容易生锈。”
铁老爷子洗洗手过来,“我也来揉面,你休息会。”
于奶奶白了他一眼,“你当玩泥巴呢。”
“长生,你也叫长生。”乔老头直勾勾的看着铁老爷子。眼里闪现精亮的光彩。
铁老爷子莫名被人喊自己小名,很是不习惯。“这是我小名。”
乔老头试探的问,“你认识一个叫齐哥的走镖人吗?抗战时期经常来往中原等地。”
铁老爷子怔了下,“你打听这些干嘛?都多远的事情了。”他甚是不愿提起这些久远的事情。
乔老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甚是有些失望,“那是我一个故人。当然他可能已不在世上了。如今国家能有这份平静和幸福的生活,他也是出了力的。”
铁家祖不解,“哪他是地下工作者?”在那个特殊年代,很多人为了开展工作,表面是普通老百姓,实则是做着杀头的工作。
乔老头点点头,“不是。当时他表面上是走南闯北的商贩,但私底下却是帮我党运送物资传递信息的爱国人士。南边这里靠近海,东南亚又富庶,有很多华夏人在海外捐款捐物来支持抗战。通往内地的线路,被敌人牢牢盯死。为此不知葬送了多少同志的性命。一次偶然的机会,听闻到有齐哥这号人。他们都说他为人仗义,手上功夫也不赖。唯一不好的便是,他当时只活跃在宁省与粤省交界处,而当时从海外运送回来的物资,离得太远。”
“那后来是怎么运送物资的?”
“航运。和齐哥接触后,他很仗义,毫不犹豫的替我们押送物资。有了他在后方鼎力相助,我们的战友才能在前线打胜战。我负责过几次筹款押送,对这位齐哥真是深感敬意。他有家有室,还经营着许多生意。有一次聊天,听到前线又缺经费,又默默的从家里捐出几万大洋。粮食和棉衣棉裤,都是不计成本的送过来。”
齐老头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诉说,声调平缓却略带伤感,“有一次我负责押运,被敌人设埋伏生生困在一个山林里。老齐算准时间等不到我,就一路寻来,有了他的加入,我的队伍才得以保全。在这次战斗中我负伤,在一个叫锯风岭的地方养了两天伤。老齐先押物资上路,只要送到下一个指定地点就行了。可就是这次差点害了老齐,我的队伍中出了叛徒。老齐为了保护物资,被叛徒击中心脏处,却因为一块怀表救了他一命。”
铁家祖听得心神激荡,“后来你没见过那位老齐?”
乔老头略为思索了一下,“最后一次是因为从东赢人手中抢到一笔黄金,他带着几个人吸引敌人,让我和队伍带着黄金先走。之后我也因为工作关系调去了北方,那一次太匆忙,我连和老齐说告别的话都来不及。匆匆过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回去看看,看看这些故人。如今只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于奶奶侧过头正好看见小声抽泣的老头,“长生哥,你这是怎么了?”几十年了,在十年大动荡中最艰难的日子里,老头都不曾落泪哭泣,今日这是怎么了?
乔老头也一脸感动,“小老弟,你有心了。”他以为铁老爷子是听了他的讲述,而对他的经历有所感触。
铁家祖虽然有点错愕,但对性情中人的爷爷,还是默默的赞许。他是小辈,何尝看见过长辈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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