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徐天翼正把自己手头的资料一步步交给远在昱州市公安局的陆遥。“我其实也没有多被那个邮件难住,主要就是好奇心比较旺盛你知道吧?哦对我好像也没见过你几面……不过没关系,不是有句老话相逢即是缘嘛。回归正题那个资料我看过了,感觉真有点东西在里面。”“给一半留一半,让人看不到全部的线索,这么做其实是有点不地道,但我原谅你。毕竟我们也不熟嘛,开始肯定的是不信任的,反正老大布置任务过来让我帮你忙,那我就接着。让我看看你这边到底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啊不我的意思是这值得思考,不是说轻视这件事的严肃性质来着。”“讲真我不太清楚你们到底的目标到底什么,也挺习惯有谜语人存在,也在这种情况下茫然的做了不少的事情,但能察觉出你应该和老大是一伙的,所以不管怎么样,给你提供一些咨询类信息还是可以的……”背锅侠徐天翼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陆警官,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和你们梁队是不是有点血缘关系?”“咋了?难道是因为你感受到了人民警察励精图治,源于胸前警徽那种特别伟岸特别光明磊落的威慑?要是这样你还挺有觉悟,不入党可惜了。不过说实话,听你讲这话的时候我都不知道究竟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毕竟我们老大有时候确实挺事儿的,办事也不地道。”徐天翼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隐约觉得自己有可能得到某个人的把柄,于是见机行事:“他干过什么不地道的事?”其实陆遥也就是口嗨,真要说的时候反而不太确定了,“这个嘛……他跟我们讲‘要随机应变’的时候举例子就说过,他还是个‘英明神武但缺少伯乐’的小屁孩的时候就特别机灵,开家长会家长没来就把后桌的家长借过来聊天,背对着老师看起来好像很亲近,让远处的老师误以为他的家长只是有事先走了。”听到这话的徐天翼脸色越来越差,而电话对面的陆遥可毫无察觉,还在往下讲。“就是聊得太深入了,从成绩聊到每天学习时间,导致那个家长越想越不平衡回去把倒霉儿子揍了一顿。我就觉得这事儿做的挺不地道也和老大提了,结果他说这也不全是坏事,毕竟那天以后他后桌的成绩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明显被督促了。但这不能这么邀功吧?人家说不定本来就聪明,只是还没开始努力呢?”“我说的就是这一点!!”找人毛病还莫名其妙的殃及自己,徐天翼都不知道这是演的还是自己真的倒霉过头又撞上了反面案例,直接给气笑了,“本来因为九年前那件事我就对警察没什么好印象,我当然知道是迁怒,但情绪就是情绪。你们是解决了案子也延续了我对警察的偏见,咋还给我别出心裁玩出了花样?”陆遥颇为和善地打圆场,“诶呀,没必要为这种小事着急……”这句话一出,徐天翼终于想出来自己怎么就无名火起,为什么对梁安分外不满,延续到跟这位陆警官过不去了了——陆遥这小年轻学习能力极强,可惜没用在正道上,简直把自己口中“老大”在沟通时局气打马虎眼,实则令人耐心俱失破防的技巧学了个十成十。再加上她本人还是个话痨,那效果简直不要太惊人。他看来是注定跟警察和气不来!其实徐天翼毕竟是个律师,真要认真也不至于说不过,但他还真没顺口逼急队友的坏毛病。不像警察的衣食父母是全国人民,他可是有固定客户需要讨好的人,给委托人来一套连哄带骗全套服务都是家常便饭。陆遥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开始审视自己得到的资料线索。电话对面的徐天翼刚松了口气,结果一抬眼又看见另一位冤家对头。梁安就站在他的挡风玻璃以前,还特别和善的往车框架上敲了敲。徐天翼努力平复下心情,带着压抑的怨气给他开了门。“……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好像想违反一下交通规则或者法律。”梁安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了车,“但徐大律师应该对刑法和交规倒背如流,我应该是多想了。你这样子应该是跟陆遥交代完了?”“是。”徐天翼面沉似水,不动声色,“你也挺忙的。”“……怎么说?”“我接到了熟人的消息,问我是不是有一个姓梁的临时助理。”徐天翼的话语不乏讽刺,“她还问我,看小伙子一表人才的,这个年纪还在当助理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故事。”梁安沉思半晌:“三楼拐角那个特别闲的嗑瓜子阿姨?我还以为她只是扫地的呢。”“也算吧。毕竟如果能有马阿姨专心守门,这栋楼里恐怕不会有任何闲杂人等能够进去,哪怕是同时具有侦查和反侦察能力的精英警员也是一样。”徐天翼把“精英警员”四个字咬的很死,流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讽刺,可以说隐而不发的语言艺术功底全部聚焦在了这里,“所以你这段时间里应该‘侦查’到了楼上发生了什么,也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想转达给你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替我谢谢她的夸奖,也谢谢你的。”梁安咋舌,“那确实是件大事,我不得不说曝光出去也只是早晚问题。所以操心劳力的徐律师,除了和阿姨友好沟通答疑解惑以外,你今天晚上还有什么事要做吗?”徐天翼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皱了皱眉。梁安摊手,“你不是给陆遥线索了吗?咱们年轻有为的陆警官办事效率非常高。要不是确认了这一点,我也不会提前想尽办法利诱她从网警中心的蜜糖陷阱里挣脱出来,进咱市局的刑侦队来发光发热。我们警队有一句新的俗语,要相信小陆同志,因为她现在这个年纪还有不懈加班的精力。”:()来自角落的潜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