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老摇头,苍老的声音似刀,一下一下的磨着齐宣的心窝。
“错,你是错了。”
“但不是错在轻信。”
“世子殿下可曾想过,她将此事告诉你的真正原因?”
“她的所求为何?”
“真也好,假也罢,您要学会的,是抓住每一次可以利用的机会。”
齐宣指尖顿住,隐隐想起这些时日苏莲衣对他若有若无的亲近。
“老师是觉得,苏姑娘她对我……”
“殿下这个年纪,若换了寻常人家的男子,早已膝下儿女双全。”
齐宣喉间似乎被一股未知的气流堵住,涩得慌。
齐宣指尖摩挲着茶杯,将心中的想法缓缓道出:“但我对苏姑娘,并未抱着那种心思。”
“我……”此时无心男女情爱。
齐宣说话的声音在蒲老失望的神色下逐渐消失。
“若男儿都以喜好来行事,这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殿下,对于帝王心术,您学得还是不够。”
“帝王之术,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御心。”
“我给您安排的那些课业,您再回去多看看。”
说罢,蒲老起身。
齐宣明显能感觉到蒲老有些生气,他问道:“老师可是觉得失望?”
“并未。”
蒲老半弓着身体,手拉开马车的车帘,苍老的声音不真切的传到齐宣的耳内。
“不是世子太差。”
“而是老朽,”
他似轻轻叹息一声,带着难言的无力,后面的话没有说给齐宣听。
不是齐世子太差劲,而是他曾教导过一位极其出色的弟子。
一点就通,甚至还能从其中寻出许多大道理来反驳他。
每每都能气得蒲老怒斥骂:“诡辩。”
甚至,就连帝王心术,在于御心这样的话,也都是他那名弟子……
也许这一生,蒲老就只能遇见这样一个人。
蒲老离开后,齐宣沉沉的松了一口气,眸底明暗分明。
但不得不说,蒲老说的话,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