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诸伏景光:??
中文?有一位熟悉中文古典名著,热爱华夏文化的兄长,诸伏景光对中文也算稍有了解,能第一时间听懂她所说的语言,可他无法分辨她说了什么。
【妈妈……】
这句他懂,“aa”是全世界各地发音最为相似的词汇。
诸伏景光浅笑,原来是想家了,在撒娇啊。
低声唤着母亲的女人睁开眼睛,她的手没有用力,诸伏景光却无法第一时间挣脱藏起来。
若他瞧见的,是一对黑色、棕色、琥珀色,又或者像自个一样的蓝色,像零一样的灰紫,但凡是一双颜色统一的眼睛,他都不该蹲在床边怔着。
立在床头边缘的月光灯由藤蔓编织的吊篮托起,暖橘的柔光透过缝隙撒在墙上,在这方幽幽昏暗的静谧室内,一双摄人心魄的异色眼瞳蒙蒙地注视着他。
她的眼睛……
这一整晚都没有留心过女医生长相的诸伏景光陷入失神,他无法想象如何用言语描述她的双眼。
她躺在蓝白绒面的床巢里,脸颊,脖颈,腕骨,指尖都透着不自然的粉润,汗水打湿的黑发黏着冷白的肌肤,冷艳又鬼魅的韵味,被那双蓝与金撞色的眼眸尽数消融。眼眸外圈的蓝,明净如洗的蓝色苍穹,湖蓝与灿金交错,虹膜纹理如火山般延展,紧邻瞳孔一圈燃烧的金色火焰,在闪烁泪水中摇曳……
为什么……
为什么用这么悲伤的眼神看着他……
诸伏景光看得出来,其实她没有醒,意识位于半梦半醒,沉浸于白日不敢展露的痛苦之中难以抽离,他探近了些,温暖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给予力量,轻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用日语回答:“……yuki。”
yuki?
由纪,有希,友纪,夕月,优姬……
罗马音害人不浅,叫yuki的片假名一长串,这叫他往哪儿猜。
“yuki,别害怕。”诸伏景光压低了声线,循序渐进地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加入组织的吗?”
yuki浑身一颤,沉入心底最深处的噩梦被翻搅出来,心脏抽痛,眼泪失控地涌出。
——不!我哪里也不去!
——莓子,这就是你的新任领养人夫妇。
——欢迎来到美国,小羊羔们,在这里你们即将接受最严苛的训练,只有胜者才能活下来。
——如果我们被迫分开,别忘记找我,我会永远记得你的眼睛。
——哦?你就是那个智力超群的孩子,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再决定是否要留下你……
“yuki!”诸伏景光顾不得其他,单膝跪在床边,展臂抱起了蜷缩的女人,再让她往角落里躲下去,吊瓶都得打翻,木头房子隔音太差,一定会惊动旁人,他还不忘拿被子拢住yuki,避免她再次受寒,“yuki,别怕,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don&039;thurt……please……”晶莹的泪像湖水充盈着那双傀异的眼睛,她仰起头哀求:“letgo……”
她是被绑架来的吗?
谁伤害过她?
“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你很安全。”诸伏景光理不清事态的走向,掌下yuki的皮肤烫得像个火炉,她泪眼朦胧,泣而无声,想等yuki冷静一点再问,但吊水过了三分之二,医生马上要来了,诸伏景光时刻留心着楼梯的动静,不敢多待:“yuki,听我说。”
诸伏景光捧起她的脸,指尖掠过她潮红的眼眶,拭去一行泪痕:“没有人能困住你的心灵,你永远是自由的。”
有栖川雪凝滞地睁着蓝金双色的异瞳,目光一动不动落在他脸上,男人的眼神专注而富有耐心,瞳孔是泛蓝的碧空,像人们抬头看到广阔无垠的晴空,平静,温暖……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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