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人纷纷捂住耳朵,跪下做痛苦状。
张飞吼罢,见张勋部众都多有呆滞,狮吼功立功,遂大吼前突。身侧士卒紧紧靠与张飞身边,协助其突阵。
张勋最先反应过来,自己不便出声,连忙让假张勋出令指挥。假张勋茫然失措,心中惊骇已经远超理智,兀自胡乱大喊着后退。
假张勋这么一退,张勋军中中部大溃,阵前士卒见主帅退走,也纷纷四散逃亡。张勋见此,急忙去追假张勋,这下完蛋,玩脱了。如今只能追上假张勋,才能重振人马。
张勋去得急,同时大声招呼溃军重新入阵。这边张飞追的更急,乱军之中三下两下就追到了假张勋。虽然奇怪假张勋身边并无亲兵拱卫,但所着铠甲不会骗人,一矛便将此獠搠死。
抬手又取了腰间长剑,斩了张勋首级,挑于矛上,大喝道:“贼将授首,投降不杀!”
身侧士卒俱都大应:“贼将授首,投降不杀!”
“贼将授首,投降不杀!”
张勋军中五部,中军溃乱之势最甚,众将士得知张勋身死,存心自保也好,欲杀张飞报仇也好,乱之又乱。
左翼紧靠中军,与徐奕鏖战。见中军生变,惊于张勋身死,首级被挑于矛尖,方寸大乱,俱舍了徐奕兵马,向后退走。
前部本来得令向城而去,又得令向中军靠,围杀张飞,张飞毛还没见到。就见中军已乱,不明所以,听得张飞部大喊贼将授首,心下茫然,只能随败军撤退。
余下左翼,本是持了攻城器械,听得张勋身死,前中两部生乱,败局似定。左翼将领只能放下器械,向南欲脱离战阵,观察一二,再做计较。
唯有后军将领,乃是张勋嫡系,听得张勋身死,责令全军压上,欲抢回张勋尸身以及首级。
张飞杀了张勋,心中快意,挑了张勋首级四处奔走,又持长剑斩杀数名欲抢回张勋首级之人,责令全军追击。
又见身侧三十步有一士卒打扮的人,正在努力收拢溃兵,组织反击。心下里虽然感觉奇怪,但恶其扎眼,将首级交由副将,提了长矛,就往这不寻常的小卒杀去。
张勋心下惊怒交加,惊的是张飞又往自己这边来了,怒的是假张勋如此不堪,导致自己的军阵大乱。同时又悔自己自作聪明,让张飞得了可乘之机。
联想到袁术将重兵交由自己,平素里又比较刻薄。前番陈纪兵败,桥蕤等人虽然没有重罚,毕竟陈纪是主责,而且已然身死。如今自己这一万八千人要是折在此处,自己不死在郯城,怕是也要被袁术剥一层皮。
越想越心凉,倒不如死在郯城,尚能保全家小。想至此处,倒提兵刃,就欲与张飞去拼个死活。
只是麾下亲兵见此,纷纷拦住张勋,开口劝道:“张将军,此诚下邳之过也,袁将军施计不察,非我等之罪也。还请张将军速速保全人马,撤出郯城为要。”
张勋无奈之下,只能避开张飞锋矢,传令军阵鸣金。可怜传令诸官及专司鸣金诸人,皆逃散四方。诸将好不容易才寻得,这才鸣金收兵归寨自守。
溃败之兵,被张飞和徐奕多有追杀,又俘虏数千,缴得攻城器械及兵刃旌旗甲胄无数。直至张勋在营寨内收拢败军,只剩下万人不到了。张勋欲哭无泪,只得强打精神向下邳传信徐奕生变,致其大败,向袁术请罪。
那么徐奕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其实袁术的旧吏就是惠衢。遣府中之人诈开莒县城门的人也是惠衢,惠衢施计莒县后,立刻只身前往徐奕帐下,假意向徐奕请援,实则为了分化徐奕与徐州关系,迫使徐奕转投袁术。
阎象此计,实在是高深。只可惜,琅琊郡内又有一人,乃是得了朝廷授命为豫章太守的诸葛玄,因豫章为孙策把持,诸葛玄不愿与孙策相争,遂滞留于本郡萧建处为客。
事发当日,诸葛玄亲眼见惠衢府中所属诈开莒县城门,为避此难,急领家小南去。郯城被围,诸葛玄本不欲管这个屁事,继续向南走,但是诸葛玄又和陈珪有旧,担心郯城不知,故遣了人前往郯城知会。
郯城被围,但东北两面尚还可以出入。陈珪得了消息,半路截了诸葛玄,邀其在府中详谈。得了萧建为臧霸惠衢所破的消息,又亲自前往徐奕帐中言明,答应徐奕徐州破袁之后会收拾臧霸。
间隔没有多久,惠衢也匆匆赶至,但是换了一套说法,说是刘备遣人为之。本来在情感上,徐奕更相信同国为官的惠衢,不会相信陈珪,坏就坏在惠衢太过惜命,达成送信的目的转身就走,徐奕几番阻拦都不肯留在明显更安全也更有作为的徐奕帐中。
这就让徐奕不得不防了,暗中遣人跟了惠衢,惠衢往北走了一小段,立马调头就往张勋驻兵的方向而去。孰是孰非,徐奕就是个傻子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