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抱着江大风的脖子,不撒手。
江大风干脆站了起来,把儿子抱走了,连看都不看躺在床上的江老头一眼。
“嗬,呸——”
江老头一个字都没说,他转过身,看着儿子孙子离开的背影,对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又黄又绿。
回到屋里。
江大风把儿子的鞋子脱掉,将他放到床上。
云氏赶紧把阿童搂在怀中。
明明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只有睡觉和吃饭时才能相见。
她心里十分苦涩。
“娘今天给阿童吃鸡蛋了吗?”江大风刚刚抱着儿子时,发现他肚子瘪的很,便问向云氏。
“鸡蛋?家中哪来的鸡蛋,没瞧见呐,今天吃的是糙米粥,煮的时间太短了,拉嗓子,阿童不爱吃,就吃了小半碗。”
云氏摇了摇头。
直说自己没瞧见鸡蛋。
“呵,看样子,娘又把鸡蛋拿去送人了,阿童的碗还回来了吗?”江大风又问。
“没有,阿童今天还吵着要小碗呢,被娘骂了一顿,他又不敢哭,所以晚上没怎么吃。”云氏也心疼儿子。
旁人的孩子四岁时,肚子圆溜溜的,而她的儿子,就跟逃荒来的一样。
说是皮包骨也不为过。
“我去给你冲碗红糖水,你跟阿童一起喝点,明天就好了,明天我给你们带肉吃,阿童喜欢吃肉不?”江大风揉了揉儿子枯草般的头发。
“喜欢!肉好吃吗?”这话说的实在矛盾。
喜欢却不知道好不好吃?
江大风沉默了。
家里距离上次吃肉,已经小半年了。
儿子又小,一岁一个样。
能记住才怪了。
而且上次吃的肉,家里每人只分到一片。
说是吃,也就是尝尝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