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四合,电闪银蛇,姜姝骨瘦如柴,形容枯槁,“长公主让您召集亲兵与晋王殊死一搏?”
姜夫捋捋胡须,笑了起来,“为父征战沙场时也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囡囡不信为父能击败乱臣?”
姜姝眼眶通红,指尖攥的泛青,姜夫年过四十,从前沙场重伤,早无力领兵杀敌。
各地诸侯蠢蠢欲动,晋王统领五万精兵,已然不顾小国来犯,百姓死活,全调遣回京逼宫。
俨然已是不为玉樱报仇雪恨便绝不善罢甘休。
能与其抗衡的秦衍,兵马驻守边关抵御外敌,未得调令不得回京,如今秦衍身中剧毒,药石无医。
而那毒巫师又擅自调动驻守皇城的锦衣卫去碧岩山,姜家亲兵与锦衣卫拢共八千人,姜姝泪流不止,喃喃道,“这哪是杀敌,分明是送死……”
姜父神情严肃,认真道,“囡囡,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从前最识大体,如今这怎么了?”
姜姝头昏欲裂,道出那日所见。
暴雨倾泻,霹雳惊雷划过。
姜父浑身颤抖,难以置信,可那毒却是巫族秘毒,姜姝绝望崩溃,“若非亲眼所见,女儿也不愿相信……”
大雨滂沱,姜府闯入一不速之客。
男人已是不惑之年仍风华绝代,他眉眼冷冽,此时规矩行礼,“见过皇后,见过姜大人。”
姜父将姜姝护于身后,欲要喊人,男人淡淡一笑,“本王来此便是想与二位好好谈谈。”他眼神转向姜姝,“舞刀弄枪,家父只怕不是本王对手。”
姜家父女自觉已无退路,巫族长公主虎视眈眈,外敌冒犯,内忧外患,姜父冷冷道,“姜家是绝不可能背弃陈帝,投入你个乱臣贼子麾下。”
晋王不怒反笑,收敛锋芒,“京中传言我将镇守小国的五万精兵皆调回京城,为谋权篡位,可姜大人,本王只带了一万精兵回京。”
“本王此番回京,只为活抓陈婉。”
姜姝显然不信他对这江山未有图谋,实则晋王所言非虚,他是为替玉樱报仇,不过也是为拥立玉樱唯一血脉上位。
话说三分,江埕活着并未走漏风声,晋王一副情义深重,“姜家拥立陈修登帝,自是视本王与贤贵妃如洪水猛兽,认定我们狼狈为奸,前朝后宫的争斗真真假假,陈婉绝非善类。”
“本王亮出底牌,也是诚心想与姜府合作,本王无法踩着数万无辜百姓的尸骨调兵回京,更不愿与自己人兵戎相见!”
姜姝神情凝重,姜父思量许久,也不知这人可信与否,他们与晋王从未打过交道,了解此人皆靠的是传闻与陈家一面之言。
姜姝攥紧手帕,她本就有当众揭发陈婉与巫师之心。
但陈婉疑心极重,众臣拜访她皆不见,前几日还将她变相软禁,看守侍卫被带去碧岩山,秦衍又遇刺,她才有机会出宫。
晋王立场不明,但宫中那二位心狠手辣,手段残忍,毒杀陈修,虎视眈眈。
姜家已无退路,她不能看着父亲送死,亦不能看着陈修枉死,她要护好贞嫔的子嗣,守好陈家江山,已是天降灾祸,更不能让大昭百姓陷入民不聊生的内斗之乱。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雨消云散,繁星漫天,装潢华贵的马车从姜府门前驶走,晋王眉眼舒展,拨弄佛珠,“江埕这主意不错,不费本王一兵一卒。”
侍从神情严肃,“属下联络不上江埕了。”
晋王缓缓睁眼,佛珠断裂一地,“据姜姝所言江晏行已入碧岩山,碧岩山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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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京郊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