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苍白,眼眸颤了颤,拔出腿部的树枝,鲜血流淌满地,虚弱地就像要死了般。
尽管如此,他还是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朝着哭声方向走去。
阿虞站在门前,静静瞧着这幕,意外倒也不意外,毕竟,他对叶玉情根深种,愿为之付出性命。
只是未料,如此不计前嫌。
救叶玉等同救江埕。
这般赤诚的爱意,天道竟没选了他当男主。
可真是有眼无珠。
水桶用力扔向一瘸一拐的男人。
凉意渗入骨缝,伤处刺痛流血。
陆衡之疼得蹙眉,可看清扔桶人时,那双阴冷的眸柔软下来,他双睫微垂,用力拧着自己,疼得眼尾泛红,不是死后幻觉。
被浓密鸦睫遮住的眼瞳闪烁起点点星光,他静静看了阿虞很久,衣衫完好,未见新伤,赢得人是她。
他敛眸,神情冷淡,“也对,你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江埕怎算计得过你。”
阿虞静静看着他,陆衡之鸦睫轻颤,语气软了些,“我以为哭的那人是你。”
“江埕忍辱偷生,苟活至今,所为无非重登帝位,杀你报仇。”
“你是死有余辜。”陆衡之睫翼轻颤,“但我与江埕血海深仇,自不会让他如愿,便想纵火烧死他。”
阿虞细眉轻蹙,笑了起来。
真是,好拙劣的谎言。
只有想烧死人是真的。
只要带他去见叶玉,他便会趁她不备纵火。
死了,就能重生了。
尖刀刺穿皮肉,鲜血崩溅而出。
“都这般待你了,你还愿舍弃性命来救。”阿虞嫌恶盯着男人,冷冷吐出几字,“可真是个下贱胚子。”
惊雷霹雳,雨如瓢泼。
陆衡之长睫抖动,脸色泛着病态的白,黑漆漆的瞳一眨不眨地盯着阿虞,她转动刀柄,用刀刃剜着他心口肉。
鲜血渗透衣衫,疼得四肢不自觉发颤。
刀在肉里转动,他垂下眼,咳出血来,看着见骨的双手,忽然笑起,“真能自作多情。”
都该下地狱的。
既然生不如死的是江埕,那只需杀了这毒妇,便也可报仇雪恨了。
温声软语,金疮药,皆是为利用他。
他浓睫颤抖,双唇泛着冰冷的白,“骗子……”
骗子。
电闪宛若银蛇,他呼吸微疼,抬手拔出胸口短匕,她笑着看他,神情冷漠残忍。
下一世,再也不要信这毒妇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