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深吸口气,“去将那几具尸体搬进来。”
她将药扔到少年身上,“不许自伤,好好养病。”
陆澈行温顺垂眼,认真将药装好。
阿虞又从柜里拿出件黑袍,“此袍被药草浸泡过,能暂时抑制你体内毒素。”
陆澈行微微一怔,有些难以置信。
这黑袍,是主人连夜缝制的。
他微微蹙眉,只当是他听错了。
直至女声催促,他才确定,真是给他的。
他心跳得猛烈,满脸喜色,好似这件黑袍是何稀世珍宝,陆澈行眉眼染笑,小心翼翼接过。
他眼神温柔,垂眸看着阿虞。
这次我会好好珍惜的。
当夜,他抱着这件衣袍入睡,穿上时明白了亲手缝制之意,知晓了浸泡之药,也是甘之如饴。
*
浓浓夜色,静谧无声。
一太监老泪纵横,颤颤巍巍,“主,商都急报,陈老将军染疫。”
药碗砰然碎裂,陈婉面白如纸,指尖打颤,父亲年岁已高,商都医者蠢笨无能,至今未能根治时疫,她心尖绞痛,摔倒在地。
素画垂泪看向昏厥的青年,“江大人医术高明,若他肯去商都,许是能有转机。”
陈婉潸然落泪,“他制迷迭香,蔓蛊皆不是为救修儿……”
“奴婢知晓,皇上已逝,青林居蛊人血对您已无作用。”素画跪地磕头,“巫族有忘情药,能淡忘一月,今夜便让他服下,应是来得及。”
话音刚落,青年羽睫轻颤,清咳不止。
陈婉犹豫良久,素画将药递上,“蔓蛊有剧毒,若再不停下,又能活多久呢。”
“此举,也是救他性命。”
一口黑血猛地吐出,江晏行面色苍白如雪,费力睁眼,见已入夜,又耽误了许多时间。
陈婉指尖聚拢,拿药上前,“你这是何苦呢?”
他长睫垂下,掩盖情绪,“劳您挂怀了。”
话落,便起身收拾药草,陈婉不由道,“那万毒林便没人能活着出去,她又怎可能在青枕居?”
“能进碧岩山,用滕毒之人必能出入万毒林。”
陈婉摇头轻叹,“就算她在万毒林,可以你的身子真能撑到制出蔓蛊那日吗?”
江晏行缄默不言,他心脏闷痛又开始咳血,“她救过臣性命,出于道义,臣不能弃她于不顾。”
陈婉将药递上,“陆澈行如此痛恨你我,又怎会留叶虞活口?那几分生的可能值得你以命相搏?”
他双眸泛红,“会活着的。”又沉默良久,“就算死了,我也要寻到她的尸首,给她下葬的。”
陈婉无言,欲道先喝药时,素画惊慌闯入,她含泪跪地,绝望至极,“边关急报,秦将军遇刺……”
“刺客剑上,抹了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