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照样过,胡笳每天背两页英语单词。
她不再迟到早退,每天准时从矮小的筒子楼里走出来,骑车到光亮的教室。
又一次月考,胡笳挣扎在一张张试卷里,像是在白夜里仰泳。课间,她会拿出手机,看看视频的数据。热度已经消退了,视频点赞量卡在万,慢慢往上磨蹭,胡笳暗自松了一口气,她不想太多人看到她。很多同学都刷到她了,她走在走廊上,他们就朝她指指点点。
也有低年级的男生给胡笳送来小纸条和零食。
胡笳不去理睬他们。
她知道他们对她抱有的是最低俗的兴趣,而不是爱。
不过爱又是什么呢?胡笳也不清楚,可当她思考这一概念时,她会想到阗资。
月考成绩出来了,胡笳级排,比上次上升了名。
阗资给她买了蛋糕庆祝,胡笳没有心情,只用勺子挖了两勺,就推给他了。
“怎么电视剧里的人提分都那么快?那么轻松?”胡笳蹙眉吐槽。她努力了一个月,成绩也有所上升,可按着分数线,她还是在民办二本里面瞎扑腾。胡笳的胸腔渐渐囤起疲惫的紧张感,像是三千米体测,她只跑了四百米,四肢就开始乏力。
阗资说:“因为那是电视剧,这边才是真实生活,我们可以慢慢来。”
胡笳扒拉两口奶油,心情好些。
“也对,”她耸耸肩,“要是随便努努力就能考进清华北大,这简直是奇迹。”
“话是这么说,”阗资笑着和她讲,“但现实生活里也可以发生奇迹,像你一个月提了名,这不是努力之下的小奇迹吗?你在努力,别人也在努力,你还考过他们了。”
“第一点,我是名。”她纠正他,“第二点,这话真鸡汤。”
阗资接过话头,“那要把鸡汤泼掉吗?”
“留着吧,有营养。”她说。
日落,教室里没有光了。
胡笳要去开灯,阗资拦下来,从口袋里拿出纤巧的蛋糕蜡烛。
“从哪里搞来的?肉麻死了。”胡笳皱眉,阗资不管她的刻薄话,仍把蜡烛插在蛋糕上,“买蛋糕的时候要的,不好看吗?”他向胡笳要来打火机,轻轻点亮蜡烛,温热的光荡漾出来。
阗资抬起头,他眼睛里也有暖融融的光,像月亮,又像雨雪初霁。
“一起来庆祝奇迹吧。”他低声和她说。
胡笳看了阗资一会儿。
她果断吹熄了蜡烛,拽着他进了储物间。
他们躲在本部教学楼的多媒体教室,几乎没有人来,关上储物间的门,更肆无忌惮。
说来说去,这儿还是学校,胡笳以为阗资会有所顾忌,正想着该怎么劝他,结果他刚反锁好门,就弯下来吻她。两个人太久没亲密了,都有些犯馋,阗资直接把她抱起来,她背贴着冰凉的储物柜,他渴雨一样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