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收回思绪,把信纸重新折叠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宋向军似乎是在魂游天外。
宋向军一踏进陈家房门的时候,就觉得陈家有些不正常。
如果之前,他还在怀疑陈伊容下乡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现在百分百可以确定了。
下乡之前,他们父女俩还坑了他一把,那像是吵架的样子吗?他都怀疑,他们连炒得架都是假的。
如果真是他之前想的那样,陈副省长看中后老婆生的孩子,他现在为什么不把后老婆接回来亲自照顾?
甚至,之前交待他工作的时候,还背着白家人。
这摆明了就是防备对方呀。
宋向军脸上的神情不加掩饰,陈援朝一抬头就看了个正着,他挪动了下椅子,挑了挑眉笑道,“怎么你现在才发现么?”
宋向军一听到他这话,心里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是对他的考验。他努力在脑海思索,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想明白了,陈副省长是在跟白省长斡旋,两人摆明了就是政见不合,陈省长这是在搞地下政治,当卧底呢!
怪不得,陈副省长让他回老家照看陈伊容呢。
说不定,根本不是照看陈伊容,而是让对方考验他吧?!
陈伊容那心机,那手段,哪里需要他照看?她不坑人就不错了。
陈援朝也不管他怎么想,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了,想要退出那是不可能了,他从抽屉里掏出两个文件袋,“这里有两份任务,你挑一个吧。”
宋向军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没得选,索性接受现实。他把两个文件袋都打开,一份任务是到安远县的劳改农场救出两个人,把他们送到海边,那里有香港的船只。文件袋里还有两张船票。
另一个任务是枪杀一个作恶多端的革|委|会头目,地点是在江苏省淮市。
说实话,这两项任务,第二个任务远比第一个更容易,毕竟他枪法不错,身手也好,再加上这年代也没什么摄像头之类的,执行这样的任务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可他却从第一个任务中发现一个亮点。那两个名字,是文化界的泰斗。他曾经在香港见过他们,当初他的大老板曾经想买他们的画作,到拍卖会上花了上百万才拍到。大老板说,像这样的作品可以作为传家宝永久收藏。
“我选第一个。”
陈援朝摸烟的手一顿,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他。他没想到这个傻小子居然还是个有长远见识的人。
他之所以让宋向军在农村待上一个月,为的就是让他消除对容容的恶意。
而且,也怕他会有负面情绪,进而暴露自己。
没想到,在乡下待了一个月,他居然开窍了。
不过,虽然有些惊讶,陈援朝还是故作淡定地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哦?为什么选第一?以你的眼光来看,应该能看出来,第二个任务可比第一个容易多了。”
从农场中带两个活人,而且还带他们到海边,一路上要走两个市,中间不知道会经过多少个民兵查岗。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
这样高难度的任务,他手下这么多人当中除了大刘,没有人能够出色完成。
宋向军斟酌了一下,才道,“陈副省长,你说,如果我把他们救出来,然后送出去,我是不是相当于他们的救命恩人?”
听不这话陈援朝忍不住咳了起来,抬眼看他,见他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显然不是说假的,心里不由得高看他一眼,原以为只是个少个筋的忠厚少年,没想到,肚子里还有乾坤。
他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想得很不错!”
他又抽屉里拿出一些粮票和钱,宋向军想要推辞,陈援朝却非常坚持,“拿着吧。多的这些,如果遇到麻烦,你也能适当通融通融,别太死脑筋。”
宋向军明白了,这是要贿赂的意思。
陈援朝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掏出两根金条和一包金豆子,“如果遇到麻烦的人物,要跟着一起的,不是啥十恶不赦之人,可以多带一个。船票两根金条一张。没有多余的。你可别烂好心。”
宋向军惊讶地看着陈援朝,没想到这张船票这么贵。那前世,许正浩给他的那张船票哪来的?许正浩不像是个有钱人呀,他就是一个农场看门的,哪来的金条?
还是说,是他救的那个女人帮他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