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折了这条命,他也要护下这言家唯一的血脉!
谢景澄却委婉地拒绝了他:“家父施恩不图报,我领您的情了,然此事乃我的使命,我意已决,还望您能成全。”
狱头抬起头,见到了谢景澄眸子里的坚定,便知他不可能再轻易改变想法了。
“也罢。”他沉沉叹了口气,目光看向那九尺钉床,思忖片刻后道:“来人,把这钉子铺得满些。”
旁边的狱史悄声提醒:“大人,这恐怕于理不合。”
“于理不合?这狱头之职要不要让给你来当?”狱头翘起唇冷笑,直把那人看得低下头后才冷声道:“还不照我说的去办!”
几人无法,只得在钉床上加钉子,没一会儿便将其铺得密密麻麻,并且每一根寒光凛凛的钉子足有三尺长,看着更为赫人。
死囚们都看得牙酸。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惹怒了狱头,竟还要多加钉子!”
“如此多的钉子,滚完恐怕半条命都得没了吧?”
狱头上前查看了一番,见钉子大多为同一高矮后,才勉强松了口气。
钉床讲究一个疏密之分,大多数人按表象都认为将钉子稀疏排开能减轻痛苦,实则不然。
钉子铺得越密、越均匀,对受刑者的痛苦便能减少几分。
那种被尖锐物密密麻麻刺破皮肤的痛无法减缓,但起码能保下一条命。
狱头在心中轻叹:言家公子,在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谢景澄温声对他道:“多谢。”
他闭了闭眼,不再迟疑,直直朝那钉床倒了下去。
泛着冷光的钉子刹那间刺破了清薄的白衣,涔密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渗红了他那原本纤尘不染的衣袍,一滴滴坠进钉板的深色木板,开出了一朵朵靡丽的猩红花束。
谢景澄身子紧绷,雪白的脖颈青筋凸起,涔涔的汗水伴着鲜血一同濡湿了他的白衣。
那是种敲碎筋骨碾碎血肉的疼,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被抽出来绞碎。
浑身密密麻麻的疼让他克制不住地发着抖,谢景澄牙关都快咬碎,愣是没哼出一声。
他重重喘了口气,双手紧握成拳,身子再次艰难地往前一滚。
撕心裂肺的痛。
密密麻麻的钉子像是世间最锋利的刀子,一刀刀砍在皮肉,绽得深可见骨,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疤。
连呼吸都成了一种折磨,纵使是谢景澄是如此耐力过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极致隐忍的闷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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