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我没有救救我。
“但是——”对面话锋一转,“不是有传言说,迟祺是你小舅舅的情人吗,怎么,你把他抢到手了?”
这下我也石化了。
弹幕不要命似的往外泼,我已经不敢看了。
今天是世界末日吗?我是已经到了天堂吗?我神思飘忽地想,表面还坐在沙发上,实则人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直播事故!一定是直播事故!
“闭嘴。”纪言礼终于缓过来,咬牙切齿道。
他语速飞快:“七天七夜里不仅有我梦中情人,也有你的前暧昧对象。你周末必须来,不然我就把你上次闯的祸捅给你老头。”
此时,正在搜索七天七夜相关资料的纪言礼朋友也看到了直播,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啊,你们在直播啊。”
他没有理会观众,隔着纪言礼的终端跟我打招呼,声音收起了散漫:
“迟祺哥哥好啊,我刚才没睡醒,说的全是废话,你听小纪解释……”
纪言礼啪一下挂了电话。
——
兵荒马乱过后,其余人装作很忙的样子,各自低下头不看我们,实则早早竖起了耳朵。
纪言礼几乎不敢看我,坐在沙发声,手撑在腿上,脸陷入双手掌心,露出的几缕红发懊恼丧气。
“迟祺,我—”他猛地抬起头,锐利不羁的脸上显出了少见的犹疑。
“等一下再说。”我打断纪言礼的话,对他晃了晃手腕上的终端:“轮到我了。”
“你要给谁打电话?”
面对着纪言礼有些紧张的眼睛,我抿了抿唇:“陆庭。”
——
杂乱的思绪像飘散在半空中的无数柳絮,纷纷扬扬,抓不着、除不掉,关于节目组的、粉丝的、纪言礼的、陆庭的……我所能做的只有关闭皮肤的感知,假装没有触碰到——我确实是个很会拖延和躲避的beta。
没看旁边灼烫的视线、周围人探究的眼神和破十万人的直播间,我拨通了陆庭的电话。
心脏的跳动与拨号音“嘟嘟”的声音重合。
打电话时人们往往怀揣着某种情绪,或期待、或烦闷、或开心、或愤怒,这些情绪会在对面的人接通电话时得以释放,因为他们接到了回应。
但奇异的是,此刻我什么情绪都没有,我只觉得平静。
两声之后,电话被接起。
走路声、翻文件声、写字声、交谈声。
片刻之后,这些声音消失了,只留一道淡淡的、缓慢的呼吸声,仿佛近在耳侧。陆庭没有说话。
我先开口了,嗓子有些干涩:“喂,我是迟祺。”
“嗯,”他的声音轻得像鼻音,“我知道你是迟祺。”
“你在工作吗?”
“现在不在了。”陆庭似乎是走到了落地窗前,我听到了瑟瑟的风声和拍在窗上的雨点声。
“陆庭。”我喊他,跟着直播间观众的评论,一字一顿道:“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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