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这半月以来自己的表现,魏知翎才警觉,原来他对易许安的兴趣已经膨胀到了这种程度。
前几日,他还为她送了自己一副精美的面具而隐隐兴奋。此刻,想到易许安送太子的簪子,魏知翎不禁自嘲。
如果易许安与段元慈注定是天造地设第一对,他也没有兴趣强行拆散,就像前世一样。
魏知翎渐渐平静下来,继而空虚感充斥了他四肢百骸。
他有些颓然,扶着桌沿坐下,产生了逃跑的想法。
——要不然溜走吧。就像前世一样,去北国,谋江山。
想法仅仅产生了一瞬,便被他自己否决了。
如果他真的逃了,易许安是不会放过他的。
忽然,房门被扣响,陈丁的声音传来:“小羽少爷,去城西坊市送衣物的队伍就快要出发了,您要一同前往吗?”
魏知翎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走到门边,迟疑了片刻,他对陈丁说道:“要。你去准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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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易许安先在床上瘫了一会,才起身去邀国公共同去城西坊市夜游会。
但国公体力不支,便安排范晗与玲玉陪伴易许安前去。
临行前,国公对范晗好一通嘱咐,要他一定要寸步不离护好易许安。忧心护犊之意,不言而喻。
来到城西坊市时,天尚未黑,华灯初上。
此前白日里与段元慈来过一趟西市,已觉不凡;如今渐渐入夜,彩灯光芒璀璨,人影重重,更显繁华。
行人接踵,马车难行。三人从西市口便下了车,慢慢往坊市内走去。
京城早已入冬,此刻四周灯火逐渐通明,倒是感觉不到冷。不时有艺人耍盘喷火,小儿举着糖画嬉笑追逐。歌坊戏院呕哑之声不绝,文人政客称兄道弟朗声笑谈,颇显国家灿烂辉煌。
在现代社会时,易许安也曾逛过火遍全国的仿古夜市。此刻她只觉得,仿古终究不比眼前繁华的十分之一。
忽然,前方传来嘈杂之声。
范晗远眺后,低头向易许安汇报:“小姐,好像是易家的物资点除了情况。”
易许安心头一凛,快步走了过去。
物资点处,大多数家丁已经护着散完衣物的空车回府,只剩三个家丁守着最后一个摊子。
刚刚靠近,易许安便听到带着哭腔的声音:“这是我先拿到的,你凭什么抢我的衣服!”
钻过人群,她看到一个瘦弱小丫头抱着一件白色毛氅跪坐在冰冷的路面上,紧紧用身子护着那件毛氅。
易许安一下子就认了出来,那是玲玉说黑色指纹洗不干净、要捐掉的毛氅。
一个人高马大的醉汉,将白色毛氅从瘦弱小姑娘的怀中抢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哼,老子抢东西,还需要理由?”
小姑娘被醉汉拽得一个踉跄滚在地上,又很快爬过去拉住了醉汉的裤脚,哀求道:“大叔,求求你了,我妹妹风寒快要病死了,求求你把这件衣服还给我吧!”
醉汉一脚甩开小姑娘,骂道:“你妹妹死了,关老子什么事?到老子手上的东西,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滚开,别晦气!”
“这氅子毛色真好,不愧是那帮狗官家的东西。老子要拿去送给小香儿,嘿嘿。。。”念叨着,醉汉摇摇晃晃地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