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宫墙之上挂着的“承乾宫”牌匾,心中冷笑:帝后情深,太子生母,中宫元后,住承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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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乾清宫门口,一行人被拦了下来。内宫侍卫不由分说,来夺范晗手中的剑。
范晗眉头都没皱一下,微微错身就躲开了内宫侍卫的手。
段元慈发觉后,立刻开口呵斥:“放肆!这位是长青门门主亲自指下的武曲星,人在剑在,谁许你们随意夺剑?”
内宫侍卫面露难色,却并没有让行。
段元慈温润如玉的脸冷了下来:“孤亲自带进去的人,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罢了,殿下。”易许安选了个恰当的时机劝阻,然后扭头吩咐范晗:“阿晗,快把剑交了。”
范晗闻言,乖乖交了剑。几人顺利进入乾清宫范围内。
段元慈略带歉意地对易许安说:“对不住,委屈你了。”
“殿下不必这样,我们长青门也要按规矩办事。”易许安低声回复道。
范晗的武艺,天下无双。除了部分江湖上的老手,凭借经验能为难其一二;面对宫苑里这些养尊处优的普通侍卫,范晗足以以一当十。缴剑,是削不弱范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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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乾清宫内殿的只有易许安和段元慈。
穿过重重金黄色的龙纹帷幔,易许安见到了段国的皇帝段冉。
段冉看上去四十岁上下,身形高挑修长,面白如玉,英气的眉眼间似有几分阴沉,正坐在案前飞速地批奏折。
易许安走到皇帝案前,跪拜:“臣女易许安,参加陛下,陛下万安。”
段冉写完最后几个字,将笔往桌上一丢,在华贵的书案上留下几道墨迹。然后他走到易许安身前,将她扶起。
“长青门传人,不必跪皇室。”
易许安顺从地起身,垂着眼,恭敬道:“臣女跪的是舅舅,并非长青门传人跪皇帝。”
段冉闻言,哈哈一笑,眉宇间的郁气瞬间散去。他拉着易许安的手腕,又招呼上太子,往乾清宫的后殿走去。
段冉在主位上坐下,又对易许安和段元慈说:“家人说话,都不必拘谨。”
二人应下,分别坐在段冉下手的一左一右。
段冉上下打量了易许安一番,颇有几分慈祥的意味:“六年没见,满满都成大姑娘了,长得更像朕的皇姐,很好!”
易许安静静一笑:“谢舅舅夸赞。此次下山太急,我还没来得及拜会母亲。”
“嗯,是该看看你母亲。几个孩子,你最像她。”段冉点了点头,有问道,“听闻长青门传人不得随意外出。这次,大宗师怎么突然同意放你出山了?”
易许安早就想好了说辞:“陛下和娘娘真是心有灵犀,方才娘娘也问我这个问题来着。师傅说我尚有凡缘未断,难通神术,便叫我先下山将我应该做的事做完。”
她一个问题,既能试探皇帝对皇后的态度,又能模棱两可地向皇帝表明她实力不够,还为她以后留在京城找了个借口。
段冉听闻皇后相关的话,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倒是易许安说“凡缘未断”时,段冉笑了出来,目光带着几分戏谑,扫向段元慈。
随后,皇帝正了正色,又问及沧州之事
易许安顿了顿,然后缓缓开口:“此事。。。虽涉及长青门机密,但我也不愿瞒骗着舅舅。我三个多月前便开始做一些预知未来梦,梦到父亲于沧州有难,惶惶不安。后得母亲家书,提及父亲北上,我担心梦境成真,这才向师傅请求出山的。”
接着,她又简单概述了沧州之事。想来皇帝已经看过密报,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长青门当真是玄妙之地,如有神助。”皇帝认同地点了点头,“你可还有做过其他预知未来的梦?”
易许安微微一笑,自嘲道:“天机哪有那么容易被我一个小小女子堪破呀,我的梦大多都混乱不堪,只有事情临到眼前了,可能才能察觉到。”
“即便如此,也是相当不错的了。”段冉笑着称赞。
三人聊了不久,就有大太监在外传报,说三省大臣已在等候陛下。
皇帝挥了挥手,随后对二人说:“朕还有事,太子,你先送满满出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