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所言,紫鹃觉得可行。尽管事情还没有发生,尽管一些事情还没有十分了解,早做一些准备是错不了的。就算用不上,都值得。姑老爷的官位是比不上王家舅老爷,但……一份份力量多了,总归有用的。雪雁更是大喜。如若今儿天候不下雨,自己想着吃一份白象拉面呢,奈何上午就下雨了!实在是……为何昨晚上星空有星星?岂非骗人?一两银子!姑娘要给自己一两银子的跑腿费用?那个自己喜欢。平日里,自己买白象拉面,都是花自己的月例银子,自己的银子不少。都积攒许多了。就算天天吃,都够的。可!花自己的银子,和姑娘赏赐的银子。不一样的。不一样!兴荣街距离后街也不远,自己都很熟悉了。归来的时候买一份白象拉面,外加一份大大的秘制酱牛肉,想一想都觉心头美滋滋。嗯。如此,姑娘也尝尝?算起来,姑娘也有数日没有吃白象拉面了!“你啊。”“就是一个贪吃的。”“我就不吃了,待会还要将这些食材香料处理一下的。”“我那份……让给春纤了。”“回来给春纤带一份。”“……”放下手中茶盏,抬手点了一下跟前的小丫头,青衣少女舒缓一口气,走向桌案之地。紫鹃已经过去整理了。“嘻嘻,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姑娘,要不……我和雪雁姐姐一块去吧?”“一个人拿两份白象拉面,还是有些重的。”“……”身形体态较之雪雁多瘦俏的春纤面上大喜。姑娘将她的那份白象拉面让给自己了?姑娘不吃?好吧,姑娘平日里吃白象拉面就不多。紫鹃姐姐也是不多。但!白象拉面真的很好吃。很好吃。拉面的汤很好喝。酱牛肉也很好吃。府上尽管也有酱牛肉,滋味对比起来,逊色白象拉面馆的酱牛肉不少。“两个人?”“去就去吧。”“快去快回!”“……”青衣少女无奈,待会处理那些食材香料……自己也能处理,也用不到她们。离开也无碍。真需要人,潇湘馆还是有的。“紫鹃,你说三妹妹是否知道这件事?”“……”站在书案后,从笔架提起一支湖州产的云毫小笔,将镇纸挪了挪,瞧着紫鹃熟练的研墨,青衣少女好奇。“这……,不好说。”“府中知道那件事的人不多,估计也就太太身边的人,还有薛家太太身边的人。”“……”紫鹃戴着指套,轻握一支墨锭,在一方端砚上轻轻打转研墨,水润浸染,墨汁出现。三姑娘?不好说。自己是在园子外面碰到金钏儿的,如若侍书她们下午都在园子里,估计不知道。“嗯,这件事先不要传开。”“先看看事情如何变化,倘若事情闹大,不传开,也会传开。”“事情不了了之,也就……不了了之了。”“雪雁,这件事你们也不要乱说。”“……”思忖之,青衣少女吩咐一语,三妹妹如若知道,现在想来是担心的,若是不知……就先不告诉她了。“放心吧,姑娘,我嘴巴最严实了。”雪雁和春纤将伞具取出,以为待会所用。听着姑娘的交代,两个小丫头相视一眼,很是点点头,待在姑娘身边这么久了,自然明白。“老爷!”“老爷,您这次可一定要为德儿做主啊!”“秦钟那个天杀的小畜生,他怎么就那么狠毒呢?怎么就那么心肠毒呢?”“我的德儿啊!”“老爷,咱们的德儿都被打成什么样了?”“一炷香前醒了片刻,没说几句话,又昏过去了。”“现在……,德儿啊!”“德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不要有事啊!”“德儿,我可怜的德儿!”“该死的秦钟,该死的小畜生,他怎么就那样恶毒呢,那么残忍呢?”“我的德儿如何得罪他了?”“就那样打我的德儿。”“老爷,德儿现在说话……都说不出来了,牙齿都被打掉了。”“浑身上下……都……都没有好的了。”“我可怜的德儿!”“老爷,您一定要为德儿做主啊!”“……”申正。换了一袭碧绿波纹孔雀纹锦常衫的王子腾立于儿子所在的上房里间内。瞧着床榻上昏睡不醒的儿子。方正孔武的面上多皱眉,太医已经来过了,府上也有医者郎中随时所用。德儿。伤势已经稳住了。性命无碍。就是身上的伤势太严重了一些,旧伤未愈,新伤又来,德儿身上包裹一层层的纱布。,!还有恢复筋骨所用的特别药水膏药之物,时间有长,房间充斥那般气息。对于那些,王子腾并未在意。双手背负身后,看着儿子昏睡之时仍紧蹙眉头,耳边又传来夫人的不住言语,心间多烦躁。一些事情。刚才也有询问蟠儿。也有询问贾琏他们。蟠儿说的最多,至于真假,蟠儿那孩子……当不敢骗自己,德儿和蟠儿密谋那些事?被人抓住了?那个秦家秦钟直接将德儿打成这样?就差打死了?……固然。德儿和蟠儿密谋的那些事,不为上,有些下作。可!秦家那个秦钟动手也太……太不留情面了。只是为一个妾室?为一个妓子?十里秦淮的妓子?区区一个妾室,秦钟为他的妾室出头,将德儿打成这样?是否太失礼了一些?左右一个妾室而已。不为大事。德儿!一嘴牙打掉许多。浑身的胳膊腿再次被打断了。……德儿。秦钟他……知不知道德儿是自己的孩子?若然自己还有些颜面,他处理那件事的时候是否可以和缓一些?德儿做错了一些事情,王家可以弥补的。一个妾室!一个青楼的妾室。江南第一名妓?没了那个妾室,王家可以陪他一个新的江南第一名妓,左右一个妓子罢了。无足轻重之人。德儿!正月被打了。现在又被打了。世交故友的子嗣之人来看望,只怕很快也会传出去,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这样?上次。贾存周他们和秦业言谈,一些事情罢了也就罢了,德儿打凤丫头,确是该收拾一顿。这次。就为一个妓子?秦钟再一次将德儿打成这样?是真的为他的妾室出头?还是别的缘故?是看王家好欺负?上次没和他计较?这次……更过分?是因为他老师的缘故?他那位御前军机大臣的老师?觉得自己不算什么?觉得自己在他老师面前不算什么?还是王府的缘故?是因为那位恒王殿下看重他,所以,就无视王家的门楣?小小年纪,这般的嚣张跋扈?一个下贱的妓子。德儿浑身筋骨有碍的躺在床上。医者所言,想要彻底恢复,最快也需要两三个月!对于那般伤势的恢复,自己心中有数。“好了,夫人,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今儿在衙门,事情本就不少。德儿又这般了。夫人现在又在自己耳边说个不停,儿媳又在旁边哭哭啼啼的,妹妹她们还在外间。自己!王子腾不耐的摆摆手。遇事就知道哭闹,又有何用?哭闹可以解决问题?上次。一些事情在德儿身上。这一次!那个秦钟过分了。太过了一些。为一个妓女,处事这般霸道的?丝毫不将王家放在心上,德儿……这一次有错,也非大错。不至于有这般结果。德儿。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秦钟。他这次将德儿打成这样,下一次是否要将德儿直接打死?要将王家的根断掉?眉目紧锁,端量床榻上的儿子,听着儿子有些不太正常的呼吸,近前一步,伸手摸了摸德儿的额头。又摸了摸德儿的脖颈、手心……。“夫人,请郎中前来,德儿的身子有些热,是否身子有些伤寒了?”旋即,一语落下。“伤寒?”“德儿,我可怜的德儿。”“老爷,您一定要为德儿做主啊。”“忋儿,快……,快让郎中前来。”“……”妇人的声音也一瞬间高昂尖锐许多。伤寒?德儿的伤势严重了?太医所言,明明都稳住的,现在……又危急了?如何是好,巾帕擦了擦眼角,红红的眼睛看向忋儿,亦是吩咐着,德儿可千万不要有事。“……”年轻妇人忙应下,起身快速出去了。“老爷。”“您……一定要替德儿做主啊。”“老爷,您快派人将那个秦钟抓起来,抓起来。”“也打掉他满嘴的牙!”“也打断他的手脚!”“我可怜的德儿,回京以来,总是被人欺负,老爷,那个秦钟丝毫不将老爷您放在眼中。”“但凡念着老爷,如何将我的德儿打成这样?”“德儿。”“我的德儿啊!”“……”疑似伤寒?妇人再次忍不住了,刚有些止住的泪水不禁流出,老爷还在迟疑什么呢?德儿都被人打成这样了!王家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老爷还不收拾那个小畜生,难道……真的要等德儿被人打死才心疼吗?老爷若是不为德儿做主,自己……自己待会就和忋儿一起去秦家!非得让那个小畜生付出代价!李素素:()红楼群芳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