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氏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听羽儿说,秦明对她很是妥帖,两人相处和睦,并未受什么委屈。”
长孙无忌微微颔首,喃喃自语道:
“那就好,那就好。”
缪氏见长孙无忌神色稍霁,犹豫了一下,缓缓起身,朝长孙无忌盈盈一礼,颤声道:
“涣儿今晚做出此等有辱门楣之事,盖因妾身教子无方,请阿郎责罚。”
缪氏的声音略显哽咽,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歉疚。
长孙无忌见状连忙起身,抬手制止了缪氏行礼的动作,眼中满是愧疚与不忍。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避开缪氏那泛着水雾的美眸,扶着她坐下,缓缓开口道:
“此事责任不在你,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平日里忙于公务,疏忽了对他的教导。你身为当家主母,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无需自责。”
缪氏眸光微闪,面上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多谢阿郎宽宏大量,妾身必会加强对涣儿的管教,确保此类事件不再发生。”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轻声道:
“从今往后,你不用再为他的事,劳心劳力了。”
缪氏闻言目光一凝,脱口而出道:
“阿郎的意思是……”
长孙无忌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已决定,将涣儿送往丰州历练,让他在军中磨砺心性,学习治世安民之道。男儿志在四方,不应拘泥于长安的繁华,是时候让他见识真正的世态炎凉,学会担当。”
缪氏闻言,秀眉微蹙,隐藏在袖中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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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所言极是,只是……边疆条件艰苦,妾身担心……”
“我知道你的顾虑。”
长孙无忌打断了她的话,眸中闪过一抹坚定。
“我会安排妥当,确保他安全。此行对他而言,既是考验,也是成长的机会。至于将来他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缪氏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妾身明白了,一切但凭阿郎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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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后院祠堂。
月光如水,静静洒落在祠堂古朴的屋檐上,给这静谧的夜增添了几分清冷。
祠堂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显得庄严肃穆。
而原本放置在灵位前的蒲团,不知何时已被人撤去,以至于此时的长孙涣,正跪在祠堂冰冷的地面上,脸
上布满了痛苦与不甘。
附在膝盖上的双手,青筋暴起,紧咬的牙关,隐约透出低沉的喘息。
四周的寂静似乎放大了他内心的挣扎与身体上的疼痛,使得每一秒的跪拜都仿佛是漫长岁月的煎熬。
长孙无忌步入祠堂,脚步声在空旷的室内回响,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他凝视着长孙涣的背影,脸上没有愤怒,只有深沉的失望与不易察觉的悔恨。
长孙涣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抬起头,见到来人后。
他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便试图转动身子,但长时间的跪拜使双腿麻木,只能勉强撑起半个身子,狼狈地看向父亲,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责罚或是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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