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一夹马腹,马儿扬起马蹄慢悠悠地在草地里走着。元满心知这回彻底无望了,生着闷气不说话。
“我说过,找不到你,我会惊慌失措。”徐清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元满蹙眉不回应。
“再说一件事,你走的时候,我便明白要用另类的方法才能留住你。”
元满心中一惊,想起徐清来时的模样,伤口流血,浑身冒雨还高热着。
“我离开军营时,伤虽没好全,但也不至于赶路就累成那般。”
“你……故意的?!”元满不敢置信。
徐清垂下眼睛,看她满脸愠怒,承认了:“嗯。”
“你、你……你疯了?”元满已经不能用震撼和愤怒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后怕从胸口里升起,徐清差点死在那场泄洪里,按理说以他没受伤的体魄不会如此的体力不支。
元满用力打了他的肩膀:“你不想活就说,我可以帮你直接给你一剑。”
徐清当真将绑在马上的佩剑放在她的身前,一副任君处置绝无怨言的模样。
这种举止无异于火上浇油,元满大喊一句:“你有病!”
元满的教养令她从不骂人,这大概是她说过最出格的话。让性格软软糯糯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徐清知道元满是真的动怒了,且是盛怒,她甚至气得发抖。
徐清记得元满说过以后再受伤,别出现在她眼前。元满对于徐清受伤一事是害怕且恐惧的,他知道,但他不后悔这样做,即使后面发生了救灾的意外。
“对不起,”徐清道,“所以别跑了,否则下回再出现在你面前的我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徐清的声音低低的,不是那种威胁的阴沉,而是一种带着祈求的无助,抱歉。
“对不起,”徐清又道,“我知道我很卑鄙,我疯得不成样子,但我不想放你走。”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徐清说着令人胆战心惊的话,却秉着放低的姿态,如同一个认错的孩子低垂脑袋,又似虔诚跪拜神明。
徐清说话的时候,元满一直沉默着,此刻霍然转身,瞪视他:“下棋,你是不是故意让了我?”
徐清愣了一下,没想到元满气势汹汹却是问了这件事:“……嗯。”
因为要吸引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发现船已经游出了小镇。
“那个船家也是你找的?半途跳下去这种乱七八糟的风俗也是编的吧?”
“嗯。”
他想要两人独处的时间。
元满气笑了,他不光卑鄙、疯癫,还无耻至极。她气得抓起徐清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徐清巍然不动,任凭元满使多大的劲。
元满兀自生着气,忽然感觉徐清轻轻地吻了自己的鬓发,她身上的气和劲蓦地一起泄没了,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