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睨了你一眼,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对你说:
“你也是小松的追求者吗?”
他的语气还算和善,只是问的话却直白得跟。
“我……呃,是……是的。”你红着脸应下了,刀疤男笑了笑,他侧身挤进狭窄的柜台,一边拨动算盘珠一边说道:
“小松这孩子,可不好追。”他斜着眼睛扫了扫你手中的照片,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他居然给了你这么多照片。”
你窘迫地挠了挠头,实在有些应对不了陌生人的搭话。你本就不擅长主动与人交谈,刚刚鼓起勇气和松间月搭话,几乎耗尽了你的社交值。
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他呀,前阵子回来后,立刻就把自己的脸卖给了报社。”
“哈?”
“哦哦!不是脸,应该是肖像权?哈哈,这孩子,因为追求者实在太多,每一个都想要他的合照;还有一些无良牛郎店,总是偷拍他的脸挂在牌子上揽客,小松受不了总是被人当作牛郎,所以想出这么个损招。谁敢拍他的脸,就必须支付高昂的费用,于是现在想要照片就只能找他本人。”
“……这样吗。”你如获至宝(说不定可以卖钱),将那些照片迭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里。
刀疤男笑得脸都皱成了一团,那道可怖的疤痕皱在一起,看上去有一种诡异的喜感。他看向你的目光愈发和蔼,随后转身,从一旁的烤箱里取出一只小巧的盘子递到你面前。
“小松前几日做了个梦,说自己在梦里给饼干画了一只小狗,但是被人拒绝了。他很伤心,醒来之后一直以为是自己画得不够好,于是便开始勤奋练习,烤出来的所有甜点上都要画上小狗。”
你眼眶红了起来,走向那个小小的盘子,里面躺着一块布丁,布丁上用焦糖画着一只可爱的小狗图案。
“他……画什么都很好看。”你笑了起来,眼泪却一直往下掉。
“他如果听到的话,大概会很开心。”
到底没舍得吃那颗布丁,最后用盒子装了起来。
直到你和雷萨离开,松间月也没再下楼看一眼。
临走时你问老板,最近两天有没有花火大会可以看,老板笑着点了点头。可就在这时,外面又打起了雷,豆大的雨点替他回答了你。
你失魂落魄地跟在雷萨身后离开了旅店,身后秃头的老板和奇怪的侍应生们都在热情地目送你们,他们都用中文(除了彪井)对你们说着道别的话。据说是因为松间月从会讲话开始就会说两种语言,所以他们也特意学习了中文以便和松间月交流。
你想象不出来小小的松间月如何做到刚会说话就会说两种语言,这大概就是天赋异禀吧。
你们的背影逐渐远去,一直躲在二楼的松间月却突然推开窗户,他玻璃一般美丽的瞳孔中映出你逐渐消失的背影。他抬起手摘下耳朵上的木星吊坠,长指拧动,旋开木星的球体。里面躺着一张黄色的便签纸,便签纸被折迭成方块,上面印着一个月亮印章。
黄色是绝对不可触碰,月亮代表绝对不可舍弃的珍贵之物。
他颤抖着将那张便签纸展开,上面赫然画着你的画像。刹那间,无数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他微微笑了起来,眼泪却从眼眶中流出来。
绝对不可触碰的珍贵之物。
原来是你。
又错过了啊,就像夏日里莫名其妙的大雨与绚烂易逝的烟花。但是还好,至少这一次,没有让你太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