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里面传言很多,女人之间总有一些神秘的渠道,可以传播最高机密,她就听到一些传言:
这个说,“老板前面囤了很多布,现在布价降了,这批布亏损好几万。”
那个说,“乖乖,平时给咱们多发三块五块的,都象要了老命,这好几万,还不要把咱们祖坟刨了。”
另一个轻蔑地说,“切,你家祖坟还在金狼那边,他想刨,得有本事。”
几个女人哈哈大笑。
又一个说,“听说几天前有个工厂取消了之前的工作服订单,老板去找那个客户,到地方后,发现厂子一个人都没了。”
另一人接过话,说,“我还奇怪,前面的衣服胸口都有个标记,现在做的都没标记了。”
又有人说,“这批货还是收了三成订金,亏的还不算离谱,没有收订金的,以后都不做了。”
突然有一个声音喊道,“上班呢,都闲的?”
女人们又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这一点活,还真不敢开足马力干,要不然一会就干完了,回家要么做饭,要么吵架,实在没意思。
林雪用在学校里学到的算学知识,认真记录每天的工作量,和前几天对比,知道这月连基本工作量都不到,只能拿个基本工资,心情有些不好。
前三个月都是下降的,没想到这个月下降这么多。
她今天上班的时候,远远看到老板,感觉老板这几天老了不少,之前总是看起来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让人感到羡慕和敬佩,如今似乎是疲惫不堪,让人一看就感觉没劲。
林雪是厂里的厂花,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缝纫工,但走到哪里都会有关注的目光,她有时也梦想着像老板那样的人会看上自己,只是暧昧地想一下,满足自己的幻想,并非真的要如何,如今看到老板的样子,她就连幻想的心思也没有了。
担心工资下降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厂子就倒闭了,老板和林雪一样,都失业了,不同的是,老板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其中就有林雪大半个月的工资。
失业之后,林雪就开始了找工作,然而招工的地方不多,找工作的人不少,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位置。
祸不单行,一个多月后,陈乐天也被解雇了,他就职的百货店坚持不下去了,只能选择裁员,所谓裁员,就是把员工都解雇了,只剩老板自己看店来降低成本。
陈乐天也加入了找工作的大军,他有时候庆幸,好在存了辆自行车的钱,他们两人还能坚持几个月。
自从林雪没了工作,家里就如同冰窖一般,冰冷没有温度,即使两人都在家,也常常几个小时没有一句话,整个筒子楼似乎也失去了欢声笑语,平日里的热闹都被愁云笼罩。
筒子楼里连续出现了几起失窃事件,似乎给女人们了一些谈资,但这里的气氛更为诡异,不久就传出了谁家女人去当保姆了,哪里有打零工的机会。结果总是让人失望,跑到之后才发现,零星的几个工作机会早就被人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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