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走到他们身边,自己找了个空着的圆凳坐下。
她刚刚在门外听见他们也在商量着救三婶婶,她知道,他们都是跟她一个目的的。
……
缨风一直开着槅扇,看着外面的夜色。
子时末。
她直起身,拿了手边一早备好的东西,飞檐走壁,朝静幽堂而去。
这个时辰,所有人都睡了,除去镜湖水谢之外,温宅所有的地方都已经熄了灯。
夜色里什么都看不清,但她习武之身,黑暗中视物对她来说并不难。
……她挑了床幔,站在床前看熟睡中的温肃。外面守门的小厮对已经被她用迷药迷晕了,正坐在门口呼呼大睡。
看了一会儿,缨风眸中一寒,伸手用力掐住了温肃的脖子。
温肃正睡着,就感觉自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掐住,像是溺水一般的感受,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压干净。
缨风看着他两只胳膊胡乱挥舞着,抓到她的手臂之后猛地睁开眼睛——
他张着嘴瞪大眼睛,看着床前如同鬼魅一般要杀了自己的女人,想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求救,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缨风看着他的眼神从乞求希冀到绝望,最后像扔死人一样甩开他的脖子。
她不顾温肃大口吸气,只开口:“少夫人人在哪里?”
温肃咳了一会,缓了呼吸,才对她冷笑一声:“我温氏乃清白门第,岂容她玷污门楣!我也绝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
缨风听完没有说话,她其实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在景元面前,她总愿意和她多说几句。
她讨厌温肃这个态度,无比厌恶。于是她将人从床上揪了下来。温肃这才看见,她的身后有一口大缸。
里面盛着满满的水,缨风将挣扎着的温肃嘴里塞了一块破布,然后将人手脚绑住塞进缸里,最后盖上盖子,开始摇晃起来……
里面传出物体撞击缸壁的声音,他应该很想叫,可惜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沉闷又绝望的声音,就这点声音还被水声遮了绝大部分。
温肃正水缸里,水的反复冲击让他觉得自己将要窒息又恶心,有时候刚能呼吸两口新鲜空气,眼前却又有浪潮而来,随即就是另一番痛苦的折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的看着光从外面透进来……
缨风给他漏了个口子,“想好了吗?”
温肃却还是耷拉着眼皮摇头,他刚准备继续辱骂温景元,就看到这疯女人指间在月光下泛出冷冽寒光的银针。
针针都只有头发丝那样细,但却足足有两根中指那么长。
“除了水刑,还有针刑……你若熬的过去,后面等着的还有纸刑、药刑、滴刑……总之不见血的法子很多,我那儿都有工具。恰巧,我又都会操作,所以,你要全部都试试么?”
“呸,你这低贱奴仆,还有温景元那贱人娼妇,我温氏……”他还要继续说,却被缨风捉了手,将银针狠狠扎进他指甲缝里。
“我告诉你,你若再胡言乱语,不交待,今日我不光要把这二十根银针扎进你的手脚指缝里,我还要插进你皮肉之中,让它们在你周身游走,最后一起钻入你的心肺,让你不得好死。”
“休想用伦理道德捆绑我,这些刑法不见血,而我这是一个丫鬟,到时无人信你的话。”她嗤笑一声,嘲讽道:“你觉得是高绣榕会为你出头,还是温景齐?”
高绣榕昨日刚为了温景元打他,温景齐虽然敬爱他,但温景元这个妹妹在他心里的份量,温肃毫不怀疑。
只怕两个他叠在一起,在温景齐眼里都没有她妹妹一个人重要。
缨风见他呆愣,又往他剩下的几根手指中迅速扎了几根银针进去。
十指连心,温肃疼得满头大汗,全身颤抖着说出了两个字:“猪圈。”
他认了,扛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折磨死了。
缨风闻言片刻不敢耽误,火速抽出了扎在温肃手上的几根银针,往后院猪圈去。
她心中却腾起满腔的怒火。
温肃把她关在猪圈里。猪圈,那样畜牲呆的地方。他把她看成猪狗一般,关在那样腌臜之地。
缨风感觉喉咙里有些刺痛,她体格很好,原本应当不会如此的。
这都是被温肃将景元关在猪圈激的,她感觉自己肺都要爆炸了。她方才那一瞬间恨不得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