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感觉自己心肝肺都气的疼了,手也哆哆嗦嗦的,哪里还能听到缨风说了什么?
那信中竟然写: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落款处还大大咧咧的写了“朱识”二字。朱乃国姓,且尤芙冬马上都要同他成亲了,她怎么会不知道朱识就是从前的潭王,如今的太子殿下。
江家和奉国公府是姻亲,尤芙冬也马上要嫁给他做太子妃了,朱识和自己也算是拐着弯儿的亲戚,他合该叫自己一声“弟妹”,却没想到只见了一面他便如此轻佻。
景元都不必想,就知道昨日那位殿下就是朱识。
怪不得他当时那么看自己,还要问她的名讳。
缨风看她许久没说话,芳风和萱风也还在厨房给景元做点心,便壮了胆子凑到景元身旁去看信里的内容。
!
不看不知道,看一眼便也将缨风吓的心神俱颤。
只是作为死士,她反应总比常人快了许多,来不及询问景元的意见,便抢了她手中的信纸,将纸撕碎了丢进屋内的鱼缸里。
待字迹模糊,墨水离开了信纸化为云一样丝丝缕缕的黑迹,缨风感觉自己才松了口气。
“少夫人,是奴婢的错,不该将东西拿到您眼前。”她有些愧疚,毕竟这信上的内容若是被发现了,现在在温家,景元肯定是要吃一番苦头的。
景元摇了摇头,开口宽慰她,她现在已经回神了,也没刚才那么气急了。
“不怪你,他堂堂东宫太子,想递一封信进来轻而易举,我该庆幸是你,若是别人,恐怕我现在已经是声名尽毁了……”
这事不是缨风的错,她不怪缨风。
何况得亏是她的知心人,否则单就“私相授受”这四个字就能压死她,更别提还有可能被人看到信里的内容。
“把东西处置了吧。”没什么不能处置的,朱识只敢这么悄悄递到她手上恐怕也是怕人知道。
她该庆幸他没有大张旗鼓的赏她,否则处理起来不知道得有多麻烦。
景元耷拉着眼睛看着那个盒子,只觉得无比恶心,她从没见过这样轻浮不自重的人。
这样的人,还能正位东宫做现今的太子,日后的天子。
简直是德不配位!
迎娶太子妃在即,却跟她这将军遗孀递发簪,口出轻慢之语,她不懂朝政,却也觉得朱识的私德败坏,不堪为君。
缨风却也没大张旗鼓的处理这些东西,怎么着都是有痕迹的。
这发簪没有镶嵌任何东西,她便拿出自己的软剑,当着景元的面削成无数颗小金粒,捧起来估摸估摸,大约有个二两重。
“你拿去花吧,多买几身衣裳。别总穿白色的纱裙之类的,你面容妩媚,买些桃红橘黄这样的艳色,还有时下流行的绣海棠纹、蝴蝶纹,应该很适合你。”
景元觉得芳风跟着方见溪久了,成日都是白纱裙,虽然说也是十分好看的,但她总替她可惜。
缨风点点头,她如今已经不是死士了,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了。不过是些衣服,没什么不能换的。
想到穆朝恩昨日那句话,景元突然觉得下次出门,或是跟罗家人一起出门她得好好看看黄历才对。
每次跟罗家有牵扯,都没什么好事。
只是穆朝恩,她突然很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