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扶起芳风的身子,果然见她在无声的哭,眼泪颗颗落在身下的一片地面上。
“你若伤心尽可大声哭出来,又没有外人。还有剩下的的你也不必多说,我都明白。”
末了她又嘱咐她一番,又让萱风去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芳风爱吃的点心送过来,便带着缨风萱风出来了。这个时候还是让芳风自己待着比较好。
……
罗府寿宴。
方见溪接了温景元的口信有些诧异,想到她那句“赏脸过来”觉有些觉得她可爱,又欣喜她竟会主动邀约。
罗老太太寿宴人员嘈杂,他本是不喜这样的场合,但她既说了,他又怎能不来,如何能不去?
故在六月二十二罗老太太大寿之日,他也携了礼物前来,是个白釉烛台,虽说通体温润无一丝杂质,但在罗府这样的人家眼前也不够看了。只能说是不堕了送礼人的身份。
方见溪本也无所谓,只是从库房里随意捞的一个物件罢了。
景元这边却是好好准备了一番的,温家毕竟在杭州府立足,且看着罗伦这知府还有的做呢,且有上次和罗胜那事儿,她也想表明自己没记着他的仇。
是以选了一匹福禄寿禧的金陵云锦做礼,东西珍贵又与罗老太太得宜,罗家看了当是明白自己的意思才对。
果然将东西送到那管家手上不久,罗夫人竟从里面出来亲自携了她的手走到后院宴席处。
“妹妹今日这番打扮果真清丽动人,待会儿我家老太太见了必然欣喜,”那罗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又道:“不若妹妹就与我们同桌,咱们实在是有缘分!”
但若说缘分,是有什么缘分?是头次来你府上便被轻视的缘分,还是被你那便宜儿子言语轻薄的缘分?且她一口一个妹妹,仿佛忘了与自己差了辈,景元如是想到。
但又想着自己家同这罗家也无甚亲戚关系,罢了,她爱怎么叫便怎么叫。总比让她再认一个长辈好。
那罗夫人实在过于热情,强拉着她坐到本家的桌上用了好多菜食,她才能借口消食自己去逛后院。
罗夫人本还想让上次的小意作陪,景元摇摇头直说自己记得路便婉拒了。
缨风跟在她身后,她今日只带了这一个出来。
景元在上次的那个亭子里等方见溪,四周视野宽阔,景色清明。
若在什么隐蔽处被人瞧见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这样的地方刚刚好。
但其实景元心里觉得,他未娶,她独身,本就是名正言顺的。
缨风拿着粉白的绣帕给她擦着额角上的汗珠,暑气闷热,走了这些路任是谁也难免出些汗。
一阵风袭来,夹杂着水汽,倒是让二人舒适许多,景元正眯着眼享受,就听到仿佛有人叫她。
“三少夫人。”穆朝恩立在曲桥上,看着不远处亭中那抹清然婉约的身影。
原本他早该离开杭州府,只是那日方见溪一席话让他心中震颤,辗转反侧。
忆起唐王与家中的一些不寻常,他亲自带了几个人去打探一番,拖延了些回京的日子。
且这些日子,他总是若有若无想起温景元,她并未同他有跟太多交集,亦无牵绊,却总是让他难以忘怀,便更不打算离开杭州了。
他纵横情场,怎会不明白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