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和秦厌分手后仍然正常来往,毕竟还在一起共事,在闻盈正式离职前,他们仍然要通力合作。
她很平静地坐下,把所有古怪目光都视而不见。
无论什么样的场合,总会存在一些一个劲灌酒的人。阮甜和林州走过来敬酒的时候就被闻盈这桌绊住,嘴巴比谁都会说话,灌酒也能让人无从拒绝。
其实两人或多或少也做好心理准备,有些客人身份不低,不好拒绝,人品却不敢恭维,只怕是要难缠,可一来二去也难以招架。
闻盈微微皱眉。
她原本已经要坐下,想了一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要端起来,身边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握着高脚杯,夹在中间。
闻盈微怔,偏过头看去。
“林州,我敬你。”秦厌站在她身边,神色淡淡,没去看之前灌酒的人,仿佛那人并不存在。
他现在执掌秦氏集团,地位和权势远远不是当年被称为“秦氏太子爷”时能比的,论起身份完全称得上是全场最高的,给新婚夫妇解围的意思已很明显。林州和他碰杯过后,先前灌酒的架势便悄无声息地散去了。
闻盈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
秦厌本来忍住不多关注她的,但瞥见她唇角微翘,又不自觉目光追逐她打转。
他问她,“笑什么?”
闻盈含笑看他一眼。
“就是觉得有点好玩。”她说,“我发现我们俩真的太善良了,居然不约而同想给前情敌解围。”
前情敌。
秦厌默然。
如果按照他曾经喜欢阮甜来算,那么阮甜能算是闻盈的情敌,林州当然算是他的情敌。
闻盈说他们不约而同给前情敌解围,竟然一点错也没有。
但秦厌沉默了一会儿。
“这种事我来比较好。”他说,凝视她,“等你去s市,什么都要从头开始,总有难的时候,现在不适合得罪人,说不定以后就要遇到。”
“让我来就好。”他说。
后来几年里,闻盈去了s市,秦厌则执掌秦氏集团,彼此的事业有起有落,总体蒸蒸日上,上升的势头很猛。从前对他们分手拆伙看好或不看好的人,也渐渐不再提起他们曾经的恋情,把这当作是这圈子里最常见的分合,他们彼此都是独立的成功者。
然而少有人知道,每当进入一段不太繁忙的休整期时,秦厌总会买上一张飞往s市的机票,来到s市的中心商圈,漫步在繁华街道上,做一个游离于匆忙都市节奏之外的旅人。
每次来s市,他都会固定来到一家咖啡厅,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什么也不做,只是长久地凝望窗外马路对面的摩天高楼,想象着曾经最熟悉的陌生人在里面工作时的模样,那种他最熟悉又迷恋的高效专注的娴静。
其实他也曾想过,为什么会和闻盈走到这一步。
明明曾经……她那么喜欢他。
也许是因为他们相遇的时机不对。
也许是因为他们其实没那么合适。
是他的犹豫不决。
是他的举棋不定。
是每一次想抬起又落下的手。
是每一句想开口又缄默的话。
兜兜转转结在一起,成了没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