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厌只是盯着她。
“最迟明年二月,我会离职。”闻盈沉默了一会儿说。
她终究没能直截了当,但他们彼此都明白这句话后的潜台词。
秦厌没有说话。
他幽黑的眼瞳始终凝视着她,蕴含的情绪像是有波澜暗涌,在平静下掩藏着很多激烈的翻涌。
“我知道了。”他说,没什么表情。
低下头,像是为了掩饰眼底的情绪,下意识向桌面的烟盒探去,手指搭在烟盒边缘的一瞬,又顿住。
“你抽吧。”闻盈说,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很轻声,“其实没关系的。”
但秦厌的手很快从烟盒上挪开了。
他并没有抽出任何一支烟。
“不用。”他很简短地说。
不太亮的日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进室内,外面天还阴沉沉的,也许待会又要下一场雨。
秦厌走到窗边,望着被无数高楼大厦分割的萧疏天际。
“闻盈,”他忽然问,风马牛不相及,“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闻盈很轻微地怔了一下。
她和他并肩站在半开的巨大落地窗前,抬起头,疏冷的风把云轻飘飘地吹走。
她还记得很多年前的雨天,她支着伞,静静看他走过。
还有嘈杂的车笛,细密的雨,讨人厌的熟人。
那也是个很阴沉的雨天。
她望着天空看了一会儿。
“不记得了。”她说,很浅淡地微笑,“好像也是个雨天吧。”
“不是入云居那次?”他问。
闻盈偏头看他。
“不是。”她说。
秦厌没有看她。
“那入云居那一次,你应该不太开心。”他说,“这是我的错。”
其实他没错。
谁也没错。
闻盈想了一会儿。
“也没有。”她说,很平静,“只是有一点失望。”
“失望。”他重复,像是疑问。
闻盈很轻地笑了一下。
“那天如果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她说,很坦诚,但用词很古怪,“我不喜欢做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