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岗亭里正在换岗,林舒昂注意到周家门口停了辆车,往外瞅了一眼没看太清。
她先回了家,她爸没在家,倒是见天儿没人影的邓安绍回来了,她觉得有点儿奇。
把包往桌上一撂下就往沙发上一摊,“什么风儿把您给吹回来了啊?林江江?”说这话的时候林舒昂的语气有点儿困倦,估摸着修画修得累了。
在厨房开间调试着咖啡机的邓安绍皱了皱眉,想出声教训教训林舒昂,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只是回了一句,“拿了台咖啡机回来,咖啡豆也是现成的,都撂厨房柜台上了。”
“嗯。”林舒昂懒得搭理他,将外套随手挂上衣挂后就蜷在了沙发上看手机。期间李越东又来了几个电话,无一例外,林舒昂都给掐了,电话打得烦,干脆把手机给关机了。
就关机那最后三秒,她看见手机来了一条信息:我在你家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林舒昂勾唇一笑,将手机拿在手里故意往下一抛,没落地上,被邓安绍给一手捞回来了。
这么大冷的天,他在家里还是一身长袖白衬衫,vivienne的西装长裤,总之就是一丝不苟。
邓安绍将她的手机握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看林舒昂那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这才拍了拍她的腿,坐在了她身前空出来的沙发上。
“怎么着,听见周绪宁谈了个女朋友,心情不好了?”
林舒昂觉得邓安绍是真有点儿奇怪,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分明是工作累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事儿她怎么没听说过啊?
林舒昂怒瞪邓安绍一眼,在沙发上翻了个面儿,惫懒的劲儿看的邓安绍想起了她小时候。
正准备抬手掐她脸,正好被她一道凌厉眼风喝止,只见林舒昂冷笑一声:“林江江,你是不是当我还跟小时候一样跟个软柿子想捏就能捏啊?”
邓安绍也不觉得尴尬,施施然收回手,淡定开口:“那不能。”
林舒昂嗤笑一声,自己的亲哥自己还是了解几分的。邓安绍原名林江江,后来他们的爹妈闹离婚,一人带了一个,邓沛颐带走了林江江,顺便把名字也改成了邓姓。林舒昂对自己的哥哥没那么多讲究,该怎么叫还是怎么叫。
当时看着周家门口停了一辆车,看着像是小周哥的,但是又不太像,这会儿邓安绍盖了棺定了论,估计是真有对象了。
“有对象有了呗,小周哥钱多人帅,没对象才奇了怪。”林舒昂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倒是邓安绍觉得有些奇。
“小时候你不是喜欢他?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宁宁哥哥?”
林舒昂狐疑地看他一眼,觉得邓安绍有点莫名其妙:“那能一样吗?小时候还穿着开裆裤呢,现在都这么大人了,我哪儿好意思再叫?而且,谁说我喜欢他了?”
邓安绍摸了摸鼻子,不是吗?他也有些拿不准了。大院里头的几户人家邓安绍不太熟悉,大多数都是泛泛之交。林父林母早年因家庭仕途而联姻,后来过得并不快乐。
在林舒昂生下来不到两年,在七年之痒之际结束了这段麻木的关系。
“算了,懒得想。刚刚回来的时候好像就看见绪宁哥的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舒昂打了个哈欠,入了冬越来越困顿了,可能跟家里头供暖太足有点原因。
至于李越东的话,她压根没放心里。他去的是她的私人公寓,林家他暂时还是不敢过来的。
毕竟熟人太多。
“这次回来做什么?”林舒昂换了一件厚羊毛衣,宽松款的,袖子有点长,正好她笼着手捧着有些烫的咖啡杯。她吹了吹邓安绍给她拉的花,浮在表面的一朵花瞬间支离破碎,她这才舔了舔唇。
邓安绍站在吧台前,动作顿了顿。
林舒昂看见他一直不回话,又问了一遍。邓安绍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妹妹闲散舒适的模样,有些难以开口。
过了几瞬,手抚在吧台上的玻璃杯上,望着她叹了一口气:“还记不记得之前空军大院的几个哥哥?”
林舒昂皱了皱眉,有点印象,但是来往不多,一时间让她想她还有些想不出,唯一与印象的就是那个优秀得过分的蒋恪宁。
“以前跟你在一起玩过,八一制片厂那块,带你掏过鸟蛋,估计你记不得了。”邓安绍呷一口咖啡,语气有点淡:“靳卫空,牺牲了,这回是爸爸让我回来带你去参加告别仪式。”
林舒昂愣了愣,脑子里空白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人,小时候关系还不错。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但她还是反应了好一会:“牺、牲了?”
人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空白的,尤其是这么年轻,曾经又这么熟悉的玩伴。
“嗯,我在家住两天,中午带你去参加告别仪式。爸军区有些事,这几个周都在那边,回不来。”邓安绍有条理地规划着这些事,林舒昂捧着咖啡杯有些出神。
“蒋恪宁还有印象么?小时候也跟你在一块玩那个。”邓安绍懒惓地靠着吧台,林舒昂躺在沙发上,中间隔了两三米的距离。
林舒昂点了点头,“有印象,但只是迟迟她们提得多,这几个院子里的青年子弟,都被她们盘算来盘算去,就数蒋恪宁行情最好。”但是其他的她不太有印象了,邓安绍说的小时候的事,她都不太有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