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妃气得脑壳儿一阵阵抽疼。怪道老妹妹找到定王府的时候,说这小伯府里的人迂腐得很,旁人过来恐无法说好这门亲事,唯独她老人家来了才行。
她本以为是那老妹妹夸大其词而已,谁知真是这样。
定王妃对着这一堆腐朽枯木实在没辙。好话已经说尽,再下去就是难听的话了。于是指了门口守着的两人,“你们过来说说。”
有二人躬身应诺进屋。
前面那个身材魁梧相貌憨厚的,名唤陶鹤,腰畔配绿翎,乃五品皇家近卫。后面那人身材清瘦略蓄胡须目光炯炯,戴书生巾着青衫,叫做于立诚。
两人入内向定王妃行过礼。
于立诚朝明安伯行礼,“见过伯爷。不知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勇毅看他是跟着绿翎卫一起进来的且两人很是相熟的样子,知道这人是寂王府的,很有可能是门客幕僚之类,连声说着“不敢当”,邀了对方到院子里。
刚停步姜勇毅就开始后悔。这儿都是飞翎卫在把守,实在吓人。
冷不丁的,于立诚已经开始问话:“不知王爷可曾听闻过一件事?”
姜勇毅正犹豫着该如何接话,陶鹤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边。在陶鹤示意下,飞翎卫们整齐划一右手抚上腰间武器,目光朝着这边投来。
姜勇毅忙朝着于立诚挨近,磕磕巴巴道:“先生请明示。”
于立诚笑了笑,“那死去的何渊是寂王殿下的旧识。”
姜勇毅听着就心头一跳。
何止是旧识。
何渊分明是寂王殿下的启蒙先生,说是恩师也不为过。只不过何渊已死,再不能用师徒两字来形容他和寂王殿下。
于立诚笑容更深,“那……何渊怎么死的,伯爷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
姜勇毅听得
心口开始紧缩。
何渊是寂王亲手所杀。
是了。
寂王那种人,什么都不顾忌。既是能够手刃恩师,那么杀他这个小小晚辈岂不抬抬手指头就行?
姜勇毅冷汗流了一脊背,黏糊糊的在背上贴着,被院中寒风吹着,头昏脑涨得开始全身发疼。
于立诚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含笑道:伯爷觉得定王妃的提议如何?等会儿进了屋,伯爷该如何与定王妃说起??()_[(()”
姜勇毅低着头连声道:“一切听王爷的。一切听王爷的。”说罢就要往里走。
于立诚伸手拦他,语气严肃,“不知伯爷为何要听命于王爷?王爷向来宽厚仁爱,断不会做出迫人之事。伯爷这般说,岂不是陷王爷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姜勇毅哭丧着脸。
事实本就是如此啊。
总不能说谎吧?
他清了清嗓子,惧怕之下反而思维灵活起来,嘴唇比脑子行得快,干巴巴道:
“我就和王妃说。承蒙王爷近些天的关照,我府觉得熙姐儿在王府住得甚是安全,回伯府远不如王府过得安稳。就托了王府老太君与王爷帮忙照顾熙姐儿。来年开春很多事情就可以开始正式议起来,两家约定的事儿自然而然可以操办起来。”
于立诚闻言,笑着拱手,
“既然伯爷这般托付,寂王府定会照顾好贵府堂小姐。”
姜勇毅咧咧嘴角,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于立诚却觉得这笑容美丽极了,诚意相邀他一起进屋去,盯着他把刚才最后那几句一字不漏地说了。
定王妃很满意。
缪家大哥儿身边做事的人就是可靠。这不,三言两语便把事情妥善解决了。
伯府众人大惊失色,又不敢在定王妃和飞翎卫跟前造次,只能纷纷拼命用眼神示意明安伯,询问怎么一回事。
姜勇毅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而后亲自恭送定王妃和飞翎卫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