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仆妇们纷纷低头,一声都不敢吭,只敢瑟瑟发抖。
岳清影登时俏脸通红。
她自恃美貌才华,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待遇,何时被人这样奚落过?
便是寂王,以前遇到的时候也客客气气打招呼,从没有这样当众落她面子的!
岳清影忙说:“王爷这是什么话。莫不是清影也成了你家‘外人’了。”语气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亲近,又侧眼去打量那个姓穆的女孩儿。
陆氏觉得王爷此刻的眼神有点吓人。
和前段时间太后娘娘崩逝后,他不动声色却血洗朝堂归家的目光十分相似。明明看上去沉静若深渊,却透着杀人如麻的嗜血寒光。
那段时间里,王府众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在王爷跟前多说半个字。
近些天王爷忽而莫名其妙地心情好了起来,大家这才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玩闹。
可谁也不敢忘记之前的战战兢兢。
陆氏越发后悔起来,想要叫上岳清影赶紧走。
而寂王已经转向了那抹明艳俏丽的身影,垂眸温声问:“你可还好。”语气和刚才的寒声质问截然不同。
大雪纷飞。
他的素色松柏纹大氅上落了霜雪,眉间和长睫挂着雪花,衬得他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显冷白。本该极致冷冽的模样,眸中却是和煦暖意。
镜熙也不知刚才那三个人怎么忽然顾不上她而开始拉扯起来。
她觉得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唯独她是外人。
对寂王来说,比起相处多年的家人,她又算得了什么?她凭什么和寂王谈他的家人如何为难她与姐姐?
于是默了默只道:“你冷不冷。”
缪承谦觉得她在关心他,十分受用地缓缓笑了,“还好。”有她的庚帖贴在心口微微发烫,何至于会冷。
连翘瞧出王爷对小姐极好,大着胆子在旁高声喊:“王爷!有人欺负小姐!”
竹苓吓了一跳,忙去觑小姐。
却见王爷正动作温柔地为小姐拂去肩上落雪。
竹苓忙垂下眼不敢再看。
镜熙却正想着和缪承谦谈谈回伯府的事情。
与其她在这儿让姐姐担惊受怕,倒不如回伯府去。
东平王那儿,她自然是怕的。
但她更怕姐姐为了她而有任何的闪失。
毕竟她是鸠占鹊巢占用了姐姐对原本那个妹妹的爱护,毕竟她其实是个外人,当不起姐姐如此的关怀。
或是她安然无恙而姐姐被人算计着孕中不得安宁。或是东平王瞅准了空子把她带走。
两害相较取其轻,她宁愿自己往后要和东
平王斗智斗勇谋得生机,也不愿意姐姐再为她而这般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了。
镜熙不打算就这件事绕圈子,便直截了当道:“我打算回伯府过年。本要和几位太太说起的,正巧王爷回来了,就和王爷说一声。()”
说着福了福身,多谢王爷这段时间的抬爱。还要劳烦王爷为我准备车马,感激不尽。?()”
缪承谦没料到她再开口就是这些,登时愣住,竟然忘记了制止她行礼。待到反应过来,忙拉了她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