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密敬了他一杯:“如论兄弟之情,哥哥待我自然不差。若论为人夫、为人父,只怕哥哥仍有待修炼。”
程信越发心灰意冷:连我这“旁观者清”的兄弟尚且如此说,可见我真是个不中用的阿爹、不中用的丈夫了。可笑这些年,我竟并未看出。
程密道:“哥哥与嫂嫂置气,却并未往妾室房中去,可见哥哥心中仍是有嫂嫂的。”
哎,只当是还了兄嫂人情吧,可怜他一个从出生至今依然单身的人,居然要劝和一对有儿有女的夫妇了。当这种情感老师,实在是不易。不过程密这人有点好,他凡事都往好处去想,反正他也是幼学院长,要培育许多大周的花朵,多了解点情感教育总是没坏处的。
程信摆摆手:“她们岂能与你嫂嫂相提并论。”他是那种很典型的文人心态,妻妾分明,绝对不会让妾室居于妻子之上,只有妻子才是能与自己并肩的人。
程密心里一堆吐槽,不能相提并论又何必纳妾,与嫂嫂琴瑟和鸣岂不是很好么,要他说,兄长如今的苦恼完全就是自找的。
“那我现在还有救么?”程信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投到了程密这尚未娶妻生子的弟弟头上来了。
程密当然不能让他打退堂鼓,“怎么没救?不就是洗心革面,重新做爹么!”
程信:……
他一脸怀疑:“洗心革面是这么用的么?”
程·管久了幼学崽崽们·院长·密有些歉意地摸了摸鼻子:“你明白我意思就好。不就是当好爹么?咱们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什么猪跑?”程信终于醒过神来,“啊你是说,英国公?!”
“正是!”程密终于图穷匕见,“咱们见贤思齐,抄作业还不会么?”
程信有些不太情愿:“何必这样攀比呢……难道不如他卢行溪的爹,都不配做爹了不成?”
程密点点头:“对啊。”
程信还给自己找借口呢:“人家孟子也说了,人皆可以为尧、舜,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成了尧、舜那样的人物啊。”
他这是借着典故表达自己的意思:不是我不想学英国公啊,而是学不成啊。
程密微微笑,对付这种不听话的学生,他最有经验了:“那人家孟子也说了,虽然不是每个人最终都会成为尧、舜,但每个人都要以此为目标,人皆可以为尧舜是理想结果,又不是事实结果。”
“别狡辩了哥,”程密一甩扇子,“要么承认你又菜又不上进,要么就卷起来!”
英国公府。卢行溪狂打了几个喷嚏犹且不止。
(二更)
没有人能逃过程院长的“循循善诱”大招,包括以刚直善辩闻名的程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