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握住她垂落在两侧的手,将头靠在她大腿上,柔软的短发蹭过她的手腕。
陈写宁身体僵住,他的姿态放得更低了,完全以一种臣服的姿态讨好她。
这是他从不会做的事,没有她的命令,是他主动的。
她磕巴问:“你……要说什么?”
季珩直起身子看着她,自嘲笑说:“写宁,我想我错了。以前不愿说我们的关系,害怕分开后,你被流言蜚语伤害。后来不愿说,是害怕你觉得季珩没意思了,会甩掉。”
“所以我在想,要怎么和你产生羁绊,才会说我们都往前一步,为对方改变。可你是陈写宁,永远高傲的陈写宁,我俗气的想法不是你生活的准则。”
“这一周有点不开心,认真思考后才发现实际我们离彼此很遥远,我们之间没有羁绊,没有太深的牵扯,只要分手,我的痕迹很快便可以从你生活抹去。”
“这个想法令我感到恐惧。”
季珩声音艰涩,五指扣过她的五指,紧紧交握。
“你不用有压力。”陈写宁担心自己用词会伤到他,一时间丧失语言表达能力,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妥当。
“陈写宁,你赢了。”季珩再次靠上她的大腿,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大型宠物犬,“可以摸摸我吗?”
陈写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她于心不忍。
“季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问。
季珩笑了,还是和往常一样温柔。他说:“可怎么办,我爱你。”
陈写宁听到他的告白,身子一震,他仿佛在她胸口落下一吻,心脏狂跳,无法停下。
指尖都是抖的。
她忘记该做什么,季珩握住她的手腕,放到他的脑袋上,说:“你喜欢什么,就按照你
()喜欢的来。”
——他愿意臣服于她。
掌心的头发柔软,心间也软得一塌糊涂,陈写宁收回手,将他推开。
季珩深深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可时间太久,他都开始自我安慰没有回应也没事,他明白自己想要和她有什么样的未来已经足够了。
陈写宁走到房间门口,淡然地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轻描淡写结束,他没等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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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写宁失眠了,她背对着季珩,看着黑暗的房间,心绪杂乱。
她回想刚遇到季珩时,一个完美符合自己条件的男人出现,只想着一定要将他搞到手,从未考虑他的想法,固执地觉得不符合她的预期,那便驯服。
确实这样做了,她要他配合她、服从她,他会反抗,虽然很鸡肋,这时她就会说:季珩,我喜欢你。
好心人季珩一听到这句话,又一次选择纵容她。
他起先是开解自己,她的行为是正常的。后来他会包庇她,告诉她,她的癖好是正常的。
她的喜欢变成一份行凶武器,得寸进尺,在他这儿得到了满足。
她先说的喜欢。
可,是他先爱上的她。
所以他会顾虑,会畏惧,想将他们的爱变得对等,努力去改变。
当发现无法将她说服,他认输,愿意被同化。
陈写宁心脏发疼,眼角酸得难受,轻轻转身。
他一直是面对着她睡,就算她留下生硬的背影,他也不会恼。
她手僵硬在空中半分钟,摸上他的脸颊,手指摩挲下晗,轻唤他的名字:“季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