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过紧张,宣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迟钝点头:“明天要做一个乳腺结节的小手术,不是大事。”
“手术怎么不是大事。”郁闻晏微微皱起眉头,“怎么入院才和我说?”
宣芋舔了舔唇:“你外婆那边情况更严重,你工作忙,我本来是打算手术结束和你说的。”
话音才落,明显看到郁闻晏表情越发凝重。
“后来我又想……如果我不说,你一定会不开心,就像你出意外如果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我也会生气。可我不想你为难,想着你外婆手术结束了,我再说。”宣芋双手握住他的手腕,从肩膀上拿下来,“你……可不可以不生气?”
从昨晚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说、要怎么说,就在联系他的前一秒,她也曾摇摆,心想要不还是算了,害怕无法准确表达她的想法而产生误解,导致他们吵架。
就在她快放弃的一瞬间,想起昨天他说过的只要她说,他可以慢慢问,慢慢理清,她便放下了所有杂念。
郁闻晏看着宣芋,心生怜爱,将她搂紧,能理解她的考量,说:“下次不需要考虑这么周全,外婆是老毛病,昨天我急着赶过去是因为我妈不在,现在她在病床前尽孝道,还轮不到我。”
“你外婆在乎你,你在身边她也能安心。”宣芋手推开他,“抱太紧了!”
郁闻晏搂着她肩膀进门:“晚上风大,回病房。”
宣芋贴过来嗅他的衣衫,被抓现行,他说:“你放心好了,今早去单位汇报工作前换洗过。”
“我不是那个意思。”宣芋不好意思转开脸,只是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令人安心。
进到病房,郁闻晏打量一圈,在他有想法前,宣芋说:“你不准再联系院长,真的只是小手术,我就住今晚和明晚。再说了,有写宁的关系在,大家都很照顾我。”
沾陈写宁的光,过来查看的医生和护士都会亲切叫她一声写宁姐姐。
“我倒帮不上忙了。”郁闻晏在她面前落座。
宣芋盯着他看几秒,故意摸了把他下巴:“有啊,今晚和明晚给我陪床。还有,先回家吃晚饭,然后把胡茬刮了。”
“嫌弃啊?”郁闻晏拉开她的手,习惯性把玩在手里。
宣芋笑说:“你不注意个人形象,医院的人会笑话写宁,觉得她姐姐没眼光,找邋遢鬼做男友。”
郁闻晏轻轻一笑,看着眼前明明因为生病已经很疲惫,却还努力哄着他的女人,拇指摩挲她的下颔,起身亲她
脸颊,低声温柔说:“好,我先回去收拾,有需要带的吗?”
宣芋摇头:“写宁都准备好了。”
片刻,郁闻晏从病房离开,走去停车场路上给陈写宁打电话了解情况,怕宣芋因为不想麻烦他而隐瞒某些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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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宣芋睡醒,看到郁闻晏靠着墙坐,用平板处理公务。
“你不困吗?”宣芋小声问。
郁闻晏摁灭平板,起身倒水:“等会儿睡。怎么醒了?”
宣芋接过他倒给的温水,喝了几口,说:“有些紧张,所以醒了过来。”
“怕?”郁闻晏在床边坐下。
宣芋咬着杯沿,点头:“我今天上网查过,局麻还能感受到医生的动作,可能会有些疼。我还是留疤体质,以后胸口可能至少会有五个刀口。”
宣芋和陈写宁遗传母亲的疤痕体质,陈写宁上次脖子上的抓伤痊愈后还能看到浅浅的痕迹,更别说手术伤口,增生只会更多更明显。
“算了,想也没用,还是得进手术室。”宣芋放下水杯躺下来。
郁闻晏嗤笑一声,手撑在她两侧,伏低,压低声音说:“有没有刀疤,都好看。”
他的尾音太缱绻,宣芋感觉面颊发热,往被子里缩。
“睡吧,别想太多。”郁闻晏想到她本科考级前一晚也是这般,嘀嘀咕咕睡不着,复习也静不下心,非要他陪着一起睁眼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