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当然是费尽了心思才调查到的。姜枣所统领的杀神殿与我教不死不休地缠斗了百年,我与她当然算是对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过我一直没有动姜沐,是为了留下这一招当杀手锏,但如果姐姐需要,我愿意亲手替姐姐……”
“不需要。”月鎏金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与姜枣之间的恩怨,不需要任何人替我插手解决。她心里的苦和恨,我也都能懂。”
姜枣虔诚地信仰了杀神多年,杀神对她,自然也会有着垂怜。
秦时愣住了,全然没想到月鎏金会这样干脆利落地拒绝他。曾经的姐姐,也从不会像是如今一般犹豫不决瞻前顾后。
姐姐变了,变得有人味、知共情了,却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姐姐了。
姐姐与他之间,好像也生疏了许多。
这不是他所期待的重逢。
他想让姐姐变回来,变成原来的那个杀伐果断,爱恨分明的姐姐。
秦时的心思在转瞬间千回百转,但却什么都没说,仅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安分守己、毕恭毕敬地回了声:“好,秦时知晓了。”
月鎏金也就没再延续这个话题,毕竟还赶时间呢:“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家了啊,回去看看我女婿今天中午做的饭好不好,我外孙儿等会儿还要回家吃饭呢,都累一上午了!”
又是外孙儿。
除了外孙儿之外,姐姐似乎已经看不到别人了。
秦时下意识地咬紧了后槽牙,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而后,温顺乖巧地回了声:“好,您先去吧。”
月鎏金没再停留,拔腿就走,然而才刚走出去还不到三步,秦时的声音却又忽然从背后传来:“姐姐,姜枣刚刚所言并非完全不无道理,您外孙儿的实力,似乎确实有些欠佳,但我这样说并非是为了嘲讽或贬低小铭,我的意思是说,这毕竟是生死攸关的事情,是否可以另寻他法,终止这场对战?或者说,让小铭直接向齐鸣认输如何?虽说丢人,但却可以保命。”
月鎏金停下了脚步。
她心想,秦时这样说,应该是出于好意,但这种好意,她并不接受。
月鎏金回头,看向秦时的目光冷然又锋利,语气坚决而笃定:
“认输自然可以保命,但保得了这一次,保得了第二次么?他一旦认输,齐鸣他们只会认定了他是可以任人宰割的羔羊,换来的只有他们对他无休止的轻视和凌辱挑衅,齐鸣之类也会越发猖獗肆无忌惮。我的外孙儿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上天道台,他是为了伸张正义而上,绝不可能认输。他也从来就不是怯懦之辈,他一定能赢!”
一月时间转瞬即逝,转眼间就来到了赵小铭和齐鸣的对战日。
这天依旧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然而一家人才刚走出帐篷,铺天盖地的乌鸦就如同席卷一切的黑色浪潮似的飞扑了过来,以一种遮天蔽日的势头将众人头顶的阳光席卷殆尽。咕呱咕呱的粗劣叫声贯满双耳。
下一秒,漫天的乌鸦就变做了漫天的黑色羽毛,密集悠扬地飘落而下,在地面上铺成了一行充斥着鄙夷和嘲笑意味的漆黑大字:【废物何必上台丢人现眼】
赵小铭无语的要命。
梁别宴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挥,满地的乌鸦毛就在顷刻间燃烧殆尽了,又眉目温和地看向了自己的外孙儿,宽慰道:“别上心,不过是对手在赛前使得花招而已。”
赵小铭的心态倒是挺好:“嘁,幼稚死了,我才不会上心呢。”
齐鸣那种垃圾货色,要是不在赛前搞点不入流的小手段还不正常呢。
因为他们扎营的地方距离天道台比较近,所以附近有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大多数人的内心想法基本都和那行用鸦羽拼接而成的字体大差不差:不用比都知道谁会赢,废物何必上台丢人现眼?
换言之,大部分人都是不看好赵小铭的,认定他必输无疑。
此时此刻的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乌泱泱的人群。现场情况也和梁别宴早前预料的一样,除了座无虚席之外,天道台上方的半空中还漂浮着许多御器或者御空的围观群众。
早在一月前,三大势力就已经开始着手抢占天道台周围的观众席位置了。
北侧的高台被踏天教占据了,南侧属于杀神殿,东西两端则属于魔界势力。
秦时身边有几个空位,是他特意为月鎏金预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