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晔从几名官员随行的奴仆里,揪出几个鬼祟之人,顺藤摸瓜下去,发现一个惊天秘密。
这些谋图弑君之人,竟来自于北蒙国。
几名奴仆在府邸皆有?几年工龄,生?活习性不像外族人,在旁人眼里的评价都是做事麻利、尽忠尽责,事发之前?,还得到不少维护。
若不是陈晔突发奇想,让这?几人褪去衣裳,发现了他们身上?的图腾,根本没人想到,几个素来老实本分?的人,竟会是窝藏在官员府上的细作。
几名官员池鱼之殃,并?不知府里藏着内奸,两股战战地跪伏在地,听候圣令。
姜念兰用完晚膳,去父皇的营帐看了一眼,进行了一下午的商讨会还未结束,想必是牵连甚广。正准备回营,余光瞥到一人。
“邵公公留步。”
邵宝同捧着药罐,闻言止步,朝着姜念兰行礼。
“邵公公手里拿的伤药,是要送到太子那儿吗?”
“正是。”
姜念兰迟疑了一下,伸出手,道:“正好我有?事去寻兄长,就不用辛苦邵公公跑一趟了。”
邵宝同喜笑颜开:“那就劳烦公主?了。”
姜念兰捧着药罐,心中充斥着忐忑、退缩、自责,在楚南瑾的营帐前?徘徊许久。直到常守出声询问,她?才鼓足勇气,大步迈了进去。
有?了昭成帝的免令,楚南瑾难得的清闲,正倚在床畔看书,桌几上正烹着清毒的金银花茶。
他听出了姜念兰的脚步声,翻页的指尖顿在页眉,佯装糊涂道:“是邵公公来送药了么?江公公被孤遣去洗衣了,一时回不来,邵公公来给孤上药罢。”
姜念兰的脸颊以飞快的速度晕开?了红霞。
上次只顾着与他对峙,压根没反应过来,他是光着上?身的,颈上?和臂膀上?的肌肤冷白,莹润的光泽犹如暖玉,线条流畅而又结实,蕴含着未知的力量。
他不知来的是她?,是以说出这?样的话,却让她?的脑海一下被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填满,面庞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忘了出声解释。
楚南瑾见“邵公公”久未回答,疑惑地放下书籍,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两眼对视,姜念兰面上?烧红未退,尴尬得无地自容,结巴着说:“邵公公临时被父皇召走,便托我为兄长送药。”
楚南瑾眉眼一弯:“伤药不能延缓,否则伤疤难愈,劳烦念兰为我上?药。”
姜念兰想说常守就在帐外,但楚南瑾刚说完话,就?原路返回榻,乖乖地坐等着她?来上?药,让她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反正……她还要向他道歉,等常守为他上?完药,回去太晚,会惹人诟病。
姜念兰心一横,抱着药罐走了过去。
没有想象中的旖旎,当他的伤口展露时,赧然如潮水般褪去,唯有?心疼与自责,将?她?的胸腔塞满。
草绿色的药物轻柔地敷在血肉模糊的伤处,姜念兰害怕自己掌握不好力道,问?了他好几声“疼不疼”。愧疚地敛下长睫,细声细语地向他道歉。
“陈指挥使已经查明,投毒之人是北蒙国的奸细,昨日是我误会了你,对不起。”
她?的软言细语,让楚南瑾一刹以为回到了从前,她?未对他冷眼相待之时。
“我是你的兄长,本就?该对你包容,况且,我并非斤斤计较之人,念兰对我的误会,出自对陛下的关切。若念兰因而耿耿于怀,哥哥便明确地告知你,我不怪你,你也莫要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
姜念兰将?头埋得更低,无意间,长睫触碰到他裸露在外的臂膀,惊吓地颤了颤,导致伤药敷歪了半寸,她?目光一聚,正要去补救,就?听见他说——
“让哥哥放在心上?,格外在意的,是你当天说的另一句话。”
时光好似凝固在了这一瞬,姜念兰心跳如擂鼓,隐隐猜到他指的是哪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