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瑾的神色似是受伤,“念兰是长大懂事了,所?以不愿和哥哥说话了?这两日总是避着我。”
姜念兰不禁想起,从她?中毒醒来?后,相处最长的人便是哥哥,哥哥将?她?护在身后、带她?读书认字,陪伴她走过担惊受怕的时日?,她?从前很?是喜欢亲近他?。
可自从何娘子为她?开?蒙之后,她?便知道有男女之间有许多不同,两人之间到底是不一样了。
她?想戒掉依赖,便只能减少和哥哥见面的次数。
一场虚无的梦境,更?是让她?看清,她?似乎对哥哥有着那般不为伦常容忍的心思。
又怎敢再?像从前一样,大大方方地赖在哥哥怀里?
总之,她?现在还没调整好心态,不知?如何面对哥哥,只好眼神规避,装傻充愣道:“……有吗?”
在她?看不见的阴影处,楚南瑾不耐烦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小娘子变得越来越聪明了,可他?却?越来?越烦躁了呢。
透过层层遮掩的帷幕,姜念兰抬目将视线转向车外。
一群官员将杜鸿围住,杂言碎语交传不断。
“杜大人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看见了亡故的夫人。”
“夫人?杜大人哪儿来的夫人?”
“嘘——这是秘闻,待我细细与你详述。”
林尚与杜鸿交好,看不过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将?人一并掂上了太子马车。
于是本来宽敞的马车内挤了四人,姜念兰不得不往楚南瑾那边靠。
楚南瑾关心道:“杜大人,一别经久,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让你?失态至此?”
林尚吹胡子瞪眼,“他?神经兮兮的,竟说看到了一个死人,堂堂朝廷命官,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颜面。”
杜鸿唉声叹息:“唉,林兄,你?怎不信我,唉!”
“一个入土下葬的死人,你?让我怎么信你??”
楚南瑾道:“杜大人也是性情中人,许是遇到了面容相似之人,触景伤怀罢了。”
姜念兰好奇又怯怯地转着目光,想问又不敢问,憋得心痒痒,待下了马车,楚南瑾走在她?身侧,解答她?的疑惑:“杜大人曾有位想娶进门的心上人,那人却?嫁与他?人作妇,成婚后,他?的心上人过得并不好,死于一场纠纷。杜大人始终放不下,为心上人立了块衣冠冢,与墓碑成了亲。”
姜念兰惊讶:“……成亲,还能与墓碑?”
楚南瑾定定望着她?,忽然笑了,她?却?看不懂他笑容中的深意。人流在东宫前分离,楚南瑾跟随杜鸿一等去往太极宫,而她与昭成帝说了两句话,便回了厢房歇息。
推开?窗牖,托着两腮观望窗外景致,任冷风吹冰两颊,久久回不过神来?。
——
巡查官吏遣返不久,又发生了一场大事,太后和安平王妃的车舆归宫。
依照礼法,姜念兰该去给太后请安,当夜她?却?犯了疾,往日里旁人靠近才会引发的头疼,在她?准备下榻时忽然迸发。
她?疼得起不来?身,守夜的宫婢听到动静,忙命人通知?沈太医。
昭成帝正在安仁宫拜安太后,听完女儿疾发的禀报,二话不说,携了楚南瑾离开?,原来热热闹闹的安仁宫一下冷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