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瑾反问,“念兰可喜欢这耳珰?”
姜念兰肯定地?点头,“喜欢,可是哥哥为何不将新衣一并带过来,我现在?不能穿吗?”
楚南瑾眸色晦暗不明,抿了口茶,缓缓道:“新?衣料子薄,现在?穿会冻着,待到了行宫,念兰再试穿,到时哥哥会为你作画。”
队伍继续驶进一个时辰后,终于到达了修建在北城的碧雀宫。
官兵持戟清道,百姓躲在?屋里子偷偷瞭望,瞧见那扬起尘沙的骏马威严无比,占据了道路大部分位置,庞大的队伍光是从门前经过,就用了许长时间。
皇家排场,甚是伟观。
大梵女派了最器重的关门弟子明河在?碧雀宫前?迎接。
明河在?两位贵人的车舆前行过大礼,歉然道:“十分抱歉,大梵女还未出关,便让我来迎接两位贵人,两位殿下路途奔波,厢房早就已经拾掇好?了,明河为你们引路。”
碧雀宫占地?宽广,光厢房就有上百间。
先帝逝世?后,碧雀宫很长一段时间成为空置,毫无人气。
当年?昭成帝大肆在民间寻找解梦的术士,揭榜术士犹如过江之鲫,行宫便成了江湖术士的?安置地?。
这些术士的?本领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从外面带来的恶臭习性却一点没落,要么时常彻夜对饮,抱柱鬼哭狼嚎,要么将一月未洗的鞋袜晾在回廊上,臭气熏天。
昭成帝得偿所?愿后,许是忘了这些术士,一直没下旨驱逐,脸皮厚些的便一直赖着不走,时而就出来作?妖,驻守行宫的侍卫又不能对他们怎么样,过得是苦不堪言。
明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术士住在?东厢房,自以为是皇上请来的上宾,行为举止十分不知礼数,大梵女不欲与他们起冲突,便住到了离他们最远的西厢房,我提前?和他们说过两位殿下的?驾临,只要两位殿下不去?东厢房,他们也污不到两位殿下的眼。”
他将那些术士“惊天动地”的行为吞在?腹中,只用了“不知礼数”四个字概括,以免污了贵人的?耳朵。
姜念兰小声问:“大梵女是何人?为何我听?着很是熟悉,好?像在?梦里听?到过。”
“念兰又梦到了什么?”
姜念兰诚实道:“哥哥不在身边时,我有?时候会做噩梦,梦里有?白雾化成的?水镜,水镜里有?一些画面,应该是我从前的记忆。”
“念兰还看见了什么?”
“暂时不记得了。”她眨了眨眼,“等我想起来,我再告诉哥哥。”
楚南瑾沉默半晌,问:“念兰若是恢复了记忆,会和哥哥渐行渐远么?”
“怎么会!”姜念兰停顿片刻,想到什么,眸子斜成一条缝,眼尾上扬成月亮的?弧度,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哥哥是吃醋了么,害怕我恢复记忆会不理你,所?以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这种话一听就不是她能想出来的?,楚南瑾笑了下,问:“念兰从哪儿学的?话?”
姜念兰骄傲地举起丢置角落的?话本。
楚南瑾却是摇了摇头,自责道:“是哥哥的?失职,不能陪在?你身边,没能及时解答你的疑问。”
姜念兰想了好?久,也没明白他的意思。
“傻妹妹,吃醋不是这般用的。”
明河引着车舆来到西厢房,这边环境清幽,是个适居的?好?地?段。
在?原先的?安排中,为了男女避嫌,太子和公主的房间分别在湖泊两岸,考虑到姜念兰的?病症,房间安排到了同一边,却是第一个在首,一个在?尾。
明河刚说完,坐在?车内的?姜念兰就用小表情表达了不满,却没出声,明河正疑惑公主为何还不下车进房,就听?见太?子说。
“小师傅辛苦了,去?忙你的?事罢,这边孤来安排就好。”
明河受宠若惊,“不辛苦。”
明河带着碧雀宫其他仆从离开,大梵女又在?闭关,偌大的西厢房便只剩他们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