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拉洛立刻解除了术式停立在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上,她直视着眼前这个人,然后冷声说道:
“你先前所说的,我已经不再受到大母的赐福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谓的圣树大母赐福,难道不是她一早就已经放弃的东西吗?
为了令自己摆脱那份名为诅咒的赐福,耗费一生去追逐那荒唐的使命。她选择研习被森精灵视作禁忌的魔法,甚至不惜将自己转换成了无生无死的巫妖,为此舍弃了自己最为宝贵的事物。
然而现如今却有人告诉她,自己舍弃了一切所换来的,只是换了形式的另一种赐福?
悬停在半空中的那位“大使”闻言,先是紧张兮兮往芙拉洛的身后观察了许久。在确定那个煞星,那个灾祸信守了承诺没有追过来以后,它才放心下心来说道:
“如果我告诉了你原因,能够放我走吗?”
芙拉洛没有回话,但空气中逐渐开始弥漫起的寒气却是代替了她的回答。
“哪有你这么谈判……”
大使的话还没有说完,它的脸颊上便感受到了一阵澹澹的刺痛,接着是黏稠**流下的暖意。
它下意识的摸了摸那道伤口,咬了咬牙刚打算发作,但对方此刻却是抬手向它展示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纯粹由寒霜所铸造成的小刀——这是一个非常基础的冰霜系法术,将冰霜魔力凝固制作出一把临时武器,即便是一个刚刚学习冰霜魔法的学徒都能够做到小戏法。
但关键在于,在那把小刀上沾着的是自己的血液。
这令大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刚刚伤到自己的,并不是什么没能看清的远程法术。而是对方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用刀划伤了自己的脸颊,然后回到了原地。
这一切都是在【零之熵】生效时,在时间暂停的情况下做到的。
换句话说,刚刚灾祸给这个家伙的道具里所储存的魔力,其规模之大,足够令对方随意挥霍最顶尖的神域级魔法?
那它还打个屁?
原本自己对战这位圣树公爵,唯一的胜算就是拼消耗,等对方储存的魔力用完。结果对方能直接开局甩一个【逆熵】作为下马威?
既然那么想让人死的话,您自个直接出手不就好了吗?
在这里假惺惺的玩什么欲擒故纵啊,这样很好玩吗?还是说想像一个月境之灵一般享受胜利的过程?
你是月境之灵,还是我是月境之灵?
在心中狠狠的痛骂了那个声称自己“绝不出手”的灾祸一通以后,大使咬牙切齿的道:
“好吧,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的话,但我觉得有些东西你还是不知道会比较轻松……”
说到这里,这位织网者不由的眯了眯眼睛。
把真相告诉这个人,说不定倒是自己能够逃走的一个机会……
于是它开门见山的直接说出了结论:
“你,还有一千多年前的那个尼赫……没错,就是你得到传承的那位审判席成员,实际上都是饥腐女士卡米拉的孩子。”
…………
“您说什么?”
纵使是奈泽玛尔感觉自己跟随着审判长大人一起这么久,也算是见过不少的世面了。但当她听蕾梅黛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不由被震惊得停下了脚步,感觉自己的下巴要掉下来了。
“尼赫是卡米拉的孩子,你刚刚应该已经听清楚了。”
蕾梅黛丝如此回答道。
“所以说,孩子就是我所理解的那个孩子吗?不是什么隐喻,或者象征之类的?”
奈泽玛尔看着这位脸上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高精灵,继续追问道。
而对方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说道: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孩子,那是在卡米拉还不是卡米拉的时候。当时的她共鸣了瑞文伍德的大地母神信仰,成为了这里的第二位主神等级权柄者,也即如今‘母亲’信仰所依旧缺乏的那个黑暗暴虐的化身。而为了完成那个的仪式,她将自己孩子全部都吞吃了下去。但作为母亲的最后一丝理智,或者说人性,令她制作了那个魂匣,将她孩子们的灵魂全部都保存在了里面。
“真实的尼赫其实早在转换仪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瑞文伍德的巫妖转换术式蜕变于唤醒母神的仪式。并非是保存被转换者的灵魂,而只是需要那具身体。实际上我们所认识的尼赫,其实是源自于几千年卡米拉孩子的灵魂,在驱动着那个名为‘尼赫’的森精灵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