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孟怀辞南下,她已收到丈夫写的五封信,她只回了一封。
“盼君归”这三?个字,也只是她随手加上去的,并未夹杂多少思念。
宋清音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屋中又静了下来。她与?孟怀辞单独相处时,总是彼此沉默。
宋清音忽然?有些心烦意乱,却不是冲着孟怀辞的,而是冲着自己。
她抬手去碰孟怀辞蒙眼的素绸,想看看他双目究竟伤得如何了。
可孟怀辞却别开脸不让她瞧。
宋清音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直接捏着孟怀辞的下颌将?他的脸转了回来,迅速拆了那条素绸,捧起他的脸仔细看去。
只一眼,便叫她悄悄红了眼眶。
被她关心伤势,孟怀辞心中苦涩而甜蜜,轻轻从她手里将?那条素绸扯回来重新?蒙上:“很?难看,别看了。”
宋清音唇瓣颤动几瞬:“疼吗?”
孟怀辞绑绳结的动作顿了顿,尔后继续将?素绸固定好,平静道:“不疼。”
“是吗?”宋清音垂眸看着他,“我原本还想着,若你眼睛疼便亲一亲你,就像我前?两个月摔伤时你对我那样。”
“疼,”孟怀辞立时改口,“很?疼。”
宋清音没?忍住笑了笑,低下头?来吻住他的唇瓣。
双唇相贴的下一瞬,她便被拽落到孟怀辞腿上,被他禁锢在怀中拥吻。
浑身?发软之际,她脑子昏昏沉沉,不由自主地记起那群不着调的女医说的话来。
唇瓣却在此时被放过,下一瞬耳边忽地传来孟怀辞的声音:“什么胡瓜和豹子?”
宋清音猛然?回神,镇定道:“无事,随口一说。”
孟怀辞细细琢磨片刻,呼吸顿时滞住:“你……”
宋清音当即从他怀中出来,边说边往外走:“你在此等我,我去找太医院首谈谈你的目伤,看看能否想出个法子帮你治好。”
孟怀辞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出言拦她。
妻子离开之后,屋中重又安静下来,只有他胸口的心跳声愈来愈快,愈来愈响。
*
宋清音与?院首商讨过后,决定用内服外敷加药浴三?法一同治疗孟怀辞的目伤。
当日下午,两位医者参考古书写了张药浴方子。
宋清音带着方子回到屋中,命小厮照方熬制浴汤,入夜后便带着孟怀辞去泡药浴。
为确保无虞,宋清音全程都坐在浴桶旁守着他。
孟怀辞只觉浴汤过于热了些,让他整张脸都在发烫。
他伤得严重,院首这回写方时便择了药性?较猛的药,因此只泡了两刻钟,他的双目便有了痛意。
宋清音见他眉头?紧蹙、嘴唇发白,便知?晓是浴汤起作用了。
她起身?握住孟怀辞的手,声音放柔了些:“夫君忍忍,再泡一刻钟就好了。”
孟怀辞其实?不觉这点疼算什么,正欲宽慰妻子,眉心却蓦地被两瓣温软轻轻贴了贴。